“年纪不大,还学人抽烟,学点好的吧。”

“老子十九,成年了!”

“才十九,好小。”

“小个屁!我大的很!”

黎莞言怔了一下,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但疑惑的视线还是逐渐下移,落在某处。

陈斯和很配合,故意挺直腰身,岔开双腿。

看来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她挑了下眉,视线重新回到他脸上:“有灰色裤子吗?下次穿灰色裤子吧。”

陈斯和:“?”

裤子?

她看陈斯和满脸不解的愣住,就知道没明白她的意思,她意味深长的轻笑了几声说道:“不跟你耍贫嘴了,有正事跟你说,鲜花饼做好了。”

两人开始说正事,她把自己的定价告诉陈斯和,陈斯和也觉得贵,建议降低定价,但这回她却不让步。

“就这个价。”

陈斯和蹙了下眉,这个价格实在要卖也能卖,味道确实不错。

只是他要是再往上加价,赚个差价的话就不好弄了。

他紧抿着唇,沉思了好半晌才道:“那这个得五五分,凉粉还是四六。”

此话一出,黎莞言气的直咬牙,要不是她不方便出村,陈斯和别说四六,就是一九他都别想。

可现实如此,她能怎么办,只能妥协。

“行。五、五!但要是卖得好,以后我出力出技术出面粉,你搞定蜂蜜。”

陈斯和二话不说就应下说好,果断的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在大胆点,让他出所有材料。

两人这边说完,樊靖川那边也已经收尾,准备走时樊靖川用稻草给她绑了两块肉。

“一块给你,一块想请你帮忙做一下,奶奶应该喜欢你做的。”

“行啊,要做什么?红烧肉还是别的?”

樊靖川沉默了一会儿,估计在思考。

“都行,你看着做吧。”

“好,谢谢啊。”

给她的那块肥肉居多,在这个年代大家都爱肥肉,可见樊靖川很舍得。

虽然她不爱,但白给的不要白不要,炼点猪油出来也是很好的。

除了肥肉,就数五花肉上的肥肉最多,因此另外一块就是五花肉。

回去的路上她到很多种五花肉的做法,但最后还是决定就做红烧肉。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食材和厨具有限,除了五花肉其他的都没法做。

次日她借着去陈家送红烧肉,提前去跟陈斯和对账,主要还是问问鲜花饼好不好卖。

谁知道只有花婆婆和樊靖川在家,陈斯和还没回来,她等到夜色降临时陈斯和才回来,并且还带回来一半的鲜花饼。

两人分了钱后,陈斯和说道:“这个天不会坏吧?我明天换个地方看看。”

“可……可我今天又做了一些。”

“……”

陈斯和一阵无语后开口道:“你是真自信。”

黎莞言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讨好的意味在明显不过,陈斯和明明看出来,不知怎么就喉间一哽,讥讽的话怎的都说不出来。

“明天一定可以,要是你不行的话……你叫樊同志跟你一起去吧。”

樊靖川有男主角的好运气,陈斯和肯叫上他一起的话肯定会有好运,说不定碰到个大客户也有可能。

“不行!我自己去。”

投机倒把的事风险太大,奶奶就樊靖川这么一个亲孙子,他怎么能拉樊靖川下水。

上回跟樊靖川一起去镇上,到了地方他就自己背一盆凉粉,手里再端一盆,一丁点没让樊靖川知道镇上的交易点。

她看陈斯和反应这么大,心里多少猜到一点原因,瘪瘪嘴道:“好吧,那随你。”

“你回去吧,不过你明天先别做了,就做凉粉。具体还要不要做,等我回来了再说。”

“好。”

第二天黎莞言干什么都走神,提不起劲,心里就想着陈斯和把鲜花饼卖出去没。

幸好晚上两人碰头时,陈斯和说全都卖出去了,不等她多高兴几分钟,陈斯和一盆冷水浇下来。

“你还是就做凉粉吧,那玩意儿不好卖。是好看,味道也好,但是个头小,价格贵,一个两个的又不顶饱,还不如供销社卖的那些糕饼能放。”

陈斯和每句话都说到点子上,这是她的疏忽。

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她只好听陈斯和的,暂时断了鲜花饼这条路。

接下来的日子继续做凉粉,好在天气越来越热,凉粉好卖很多。

她跟毛新月两个人一天最多能做四到五盆凉粉,也能有一笔还算不错的收入。

这天她跟往常一样,去陈斯和家,不等她开口,陈斯和一见着她就笑开了,露出两颗尖尖的犬牙。

她第一次见陈斯和笑的这么开心。

“捡钱了?笑成这样。”

陈斯和得意的‘嘁’了一声,踢了一脚凳子示意她坐下。

“你要听了肯定比我笑的还高兴。”

她立马来了兴致,扒着陈斯和的手臂问:“那你快说啊,什么好事?!”

陈斯和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人,见她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心情大好,把今天在镇上遇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你是说,之前在你手里买过鲜花饼的人,给你介绍了一笔大生意,要这个数的?”

她竖起一根手指,再次跟陈斯和确定。

“对,就这个数。”

陈斯和也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把她的手指压下去。

“什么时候要啊?你收定金了吗?”

“下周就要,十七号那天。没收定金,我要的全款,这几天我会把蜂蜜弄回来给你。”

“全款?!陈斯和,你真的好厉害。”

鲜花饼按二毛一块卖,大家都觉得贵,可想而知这一百块是什么份量。

一百块钱的鲜花饼,他还直接收了全款。

黎莞言发自内心的脱口而出一句夸赞,大概是眼神太过真挚,和平常两人贫嘴时的目光不一样,陈斯和有些晃神。

他神色慌忙的撇开的视线,起身去厨房把买的面粉给她拿出来。

“那什么……我……老子送你回去,这太重了,我怕你走半路摔倒全撒了。”

“……”

陈斯和这张嘴,她真应该用针把它给缝起来。

不过她今天心情大好,除开分出去的钱和成本外,她还能剩三十来块,看在这三十来块的份上,决定不跟陈斯和计较。

当晚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的破木板床上铺的全是一张张钞票,她躺在上面尽情的闻着铜臭味。

然后她翻了个身,跟陈斯和鼻尖碰鼻尖。

对上陈斯和的笑颜,她成了斗鸡眼,愣了半晌后,右腿突然一颤。

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