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宋秋语提前煮了一锅玉米糊糊,吃的她剌嗓子,浑身不得劲。

“爸妈,我出去一趟,你们吃完睡个午觉歇一歇。”

“小言你……”

白棠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人就已经跑远,黎唯见状反倒笑着安慰白棠。

“别担心,你没发现小言最近性子开朗很多吗,有了朋友好啊,让她去吧,高高兴兴的,多好。”

“可……村里人都看不上我们,毛队长家的姑娘人是好,可跟我们走的近了怕是名声不好,不能这样。”

“我看那丫头虽然心善但也不是个憨的,两个小姑娘自己有分寸。好了,别想那么多,吃饭吧。”

*

黎莞言跑到临近半山腰的地方,看着一大片凉粉草笑的牙不见眼。

上午收拾了杨二一顿她心情舒畅,割猪草越割越有劲,一路沿着小路往山上走,发现了这片凉粉草。

前世她从初中开始独居,大学毕业后成了一个手工自媒体人,平时主要更新内容就是美食和各种手工艺。

比如废物利用,旧衣新穿等等。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做吃的没食材,做衣服更是别想。

但这都不是事,她想过了,自己有点手艺,陈斯和有路子,还有女主光环在她身边加持。

现成的资源,她整合整合就行。

黎莞言采了一篮子凉粉草,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开始上工。

一路上她走过的地方都会吸引旁人侧目,但始终没人跟她打招呼。

回到家里,黎莞言撩起衣袖开干。

先是搓出凉粉草的汁液,然后过滤用草木灰泡的碱水将两者混合,最后就等着凝固成型。

等待期间她也没闲着,在距离牛棚最近几户人家的自留地周围转了好几圈。

湘省嗜辣如命,每家每户都会在自留地种点辣椒、蒜、葱这类的东西。

转了好几圈,她终于在一家人的自留地边上捡到了几个掉在地上的辣椒。

葱和蒜都长在土里,她可不奢望能捡到。

一会儿把东西送去给陈斯和,他家肯定有那些,估计酱油和醋那些调料都不缺。

这样一想,黎莞言美滋滋的拿着捡来的辣椒回到牛棚。

一篮子凉粉草做了整整一海碗凉粉,绿油油的跟翡翠似的,很好看。

黎莞言端着碗去了陈家,花婆婆和原男主樊靖川上工去了,眼下就只有陈斯和在家。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原书写的呗。

陈斯和在花婆婆眼里是少爷,根深蒂固的主仆观念还一直在花婆婆的心中。

因此从来不让陈斯和下地干活,村里人都有异议,于是花婆婆便让樊靖川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这也是樊靖川不喜欢陈斯和的根本原因。

他觉得陈斯和自己无亲无故,连亲戚都算不上。自己的亲奶奶不仅一直住在陈家照顾陈斯和,就连他从小也得当陈斯和的跟班。

“陈斯和。”

她站在陈家大门口喊了一声,屋里熟睡的陈斯和听到她的声音后打了个惊颤从梦中醒来,瞬间想起立在杨二胯间的那把镰刀。

陈斯和坐起来看了眼自己的小老二,幸好他试了,还能用。

“陈斯和?你在家吗?”

“别喊了!”

陈斯和穿好衣服,顶着个鸡窝头出去开门。

陈斯和隔代遗传了他外公,虽然不是金发碧眼,但发色也不是纯正的黑,还有点卷。

所以他懂事后就留长了头发,平时用一根皮筋束在脑后,跟后世的狼尾发型雷同。

因为他觉得剪短了自己像只绵羊。

最开始村里人因为他的发型都笑话他是个娘娘腔,后来陈斯和把好几个跟他一般大的男娃子打掉了几颗牙,慢慢的也就没人再敢笑话他。

他的发色在光线下看着带点棕,如果有太阳的话,就直接成了深棕色。

瞳色也是,比一般人要浅,像琥珀一般。

陈斯和有起床气,胡乱扒拉了一下微卷的头发,一把抓到脑后扎起来,露出精致的脸庞和五官。

“又来要饭吃?你是叫花子?”

黎莞言知道他的人设就是这样,不打算和一个纸片人计较,再说她还有求于人呢。

黎莞言弯着眼睛盈盈一笑,把手里的凉粉端到他面前让他看。

“你看,我做的,特地给你送来的。”

陈斯和微微后仰,睨了眼碗里绿油油的东西,有点像皮冻,就是颜色不对。

“我们不熟,不管这是什么东西,你赶紧拿走。你这身份来我家,叫人看见了咱俩都没得好,赶紧走赶紧走。”

陈斯和把碗推开,她轻哼一声,直接无视陈斯和,绕过他进了堂屋。

“我有事跟你说,好事,你先尝尝好不好吃在说,厨房有酱油和醋那些吗?”

她进了堂屋就往厨房去,站在厨房门口探身往里面看,陈斯和没点头她不敢进去。

这年头厨房就是家里的重地,外人不好随便进去,不然丢了东西,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

陈斯和跟着进了堂屋,恨不得把她盯出个洞。

她回头就撞上了陈斯和的视线,疑惑问道:“怎么了?有吗?”

陈斯和撇撇嘴,他搞不明白她怎么摔了一次就变成现在这样。

虽然确实变的比以前讨喜多了,但两人一直以来都没交集,即便摔开窍了也不该和自己这般熟稔吧。

黎莞言又跟那晚一样,不说话,就眼巴巴的看着他。

“等着,不好吃碗都给你砸了。”

陈斯和凶归凶,还是把人带进厨房,指着柜子说道:“都在里面,省着点倒,听到没。”

“知道,你家有葱姜蒜吗?有的话也来点。”

“……”

陈斯和不耐烦的剜了眼她,扬起手作势要打她,然后骂骂咧咧道:“还使唤起老子了。”

黎莞言假装没听到,专心用刀切凉粉调味,等陈斯和走出去了她开始小声的学陈斯和说话。

“还使唤起老子了~嘁,装什么凶。”

说完黎莞言又在心里腹诽了一句:你什么的德行我早就上帝视角看清楚了。

没一会儿陈斯和就拿着从自留地里扯的葱回来。

“给你,姜没有,都腌了,蒜在你脚边,自己扒。”

她看了眼递过来的葱,已经洗干净了。

不错,这不挺细心的嘛。

“行。”

陈斯和没走,站在一边看她弄,不过都已经搞好了,她把葱切碎撒进去就行。

“这就好了?蒜呢?”

“我懒的扒,不影响味道,你……”

她话没说完,陈斯和就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说道:“懒死你得了,都来两年了大小姐的懒劲儿还没消?”

边说边过去拿了两颗蒜扒开,拿起刀笃笃笃几下切成蒜末撒到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