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懒懒的靠在窗台边缘，眸光不自觉的落到温柚身上。
她单手握笔写字，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细腻光滑的手臂。
看起来好像有些冷。
江野下意识的拽起椅子上的外套，犹豫了一下又放下，转身，修长的手轻轻的关了一点窗子。
他动作轻缓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温柚对他而言好像一道复杂的数学题，他假设了各种XYZ仍然找不出这条方程式的解决方式。
又好似物理的那一道道抛物线，一横一竖之间可以画出无数条，可真正的只有一条。
他很讨厌麻烦，对于温柚如此，对于生活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如此。可当温柚说出那句我以后不会再打你了之后，他的心里感觉很烦躁甚至有些空落落的。
好像一颗糖果，只是轻轻地舔了一口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就被人拿走了。
江野手臂搭在陈明的桌子上，轻声的问：“你说我是不是贱。”
陈明星星不折了，丢到一边，啪啪鼓掌：“对，别怀疑，你就是贱！”
江野拧着眉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知道。”陈明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紧接着说：“不管因为什么你都贱！”
“....”
江野默默的从他桌子上拿起一个折好的星星，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手上微微用力。
陈明顿时脸色大变，“别别别，我贱我贱！”
晚自习开始了，不出意外果然是物理老师盯着，一个个安静的写作业任谁也不敢搞小动作。
温柚微微前倾着身子，白皙的手臂搭在书桌上，干净利落的马尾低垂着落在颈间，半掩着那迷人的白色。
她好看的眉微微的蹙着，目光落在那本摊开的数学作业上，贝齿咬着笔帽，看起来被什么问题难住了。
“要我帮你吗。”江野偏头，眸光里沉着试探的意味，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抬眸扫了一眼前面坐着的物理老师，轻声的解释：“讲题他不会难为的。”
“不用了。”
温柚掀了下眼皮，怯懦的眸子里好似在躲避着什么，轻抿唇角，声音轻轻软软，“你不用管我。”
“哦，好的。”
江野转过头望向窗外，眸光暗沉暗，手臂搭在窗台上轻轻地倚着，清凉掠过指尖带走了他的心，藏于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空洞的同时倒也感觉好受了些许。
是的。
这才是对的。
他的生活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一晚上。
温柚写着作业，江野折着星星，两人除了那一句话之外再无言语。
*
卧室里。
林母送进来一盘水果，和两女说笑了几句转身出了房间。
林语柔坐在桌子前，摆弄着手机，头也不抬的问：“晚上咱俩在哪里碰面，是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
她等了半晌，不见人回应，转头看向趴在床上的温柚，修长的手“啪”的一声拍在了她屁股上。
温柚浑身一颤，转过头，伸手揉着屁股，委屈的嘟着嘴抗议：“干什么？”
“你干什么呢？”
林语柔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到床边，拽起温柚左瞧右瞧，“我还指望你给我壮胆呢，怎么你好像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没干什么啊。”温柚嘟囔着解释，转头趴了下去。
林语柔好奇的凑近，扒开她的手，本以为她在玩手机，没想到她的手里什么都没有，合着就只是单纯的趴着。
她顺势趴在床上搂着温柚，温婉的嗓音透过她的发间传入她的耳朵里：
“怎么今天这么蔫啊？”
往日里温柚都是最开心的那个，像今天这么沉默实属罕见。
温柚动了动身子，转身撞进了林语柔怀里，一声长叹间将自己埋在她的胸口。
林语柔脸色微变，眼底蓦地流露出一抹温柔，素手抚了抚她的秀发，“怎么，在学校受委屈了？”
忽地她脸色一变，红着脸，强硬的将温柚的咸猪手从自己的胸前拽开，直起身子长腿一迈将温柚圈住。
“来，该我了！”
“不要不要，我错了！”
温柚霎时间变了脸色，忙不迭的求饶，可林语柔哪里会轻易的放过她，两女顿时打闹在在一起。
过了半晌卧室里才恢复平静，空余温柚的喘息声。
林语柔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端着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的说：“听你说他应该是那种挺随和的性子，不至于刚说不谈恋爱扭头就和人在一起了吧，有这么不靠谱么。”
“别说了。”
温柚躺在床上，一头长发零散的搭在身边，两条细腻光滑的手臂大大咧咧的张开着，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胸前微微起伏着，“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心如止水了。”
“扑哧。”
林语柔直接笑出了声，眸子里尽是调皮的意味，“怎么，你要去出家呀。”
“有这个打算！”
温柚突然从床上坐起身，两条腿敞开着，双手垂在身前撑着身子，鼓着腮帮子自信满满的说：“我这就去剪个光头！”
林语柔双手盘在胸前，勾着唇揶揄的笑，“好好好，现在就去，走，我带你去，不剪我亲自给你剪了！”
....
“怎么剪？”
“光头！”
“等等等等，为什么要问他，我才是要剪头发的那个！”陈明坐在椅子上，透过面前的镜子满脸惊恐的看着身后对话的理发师和江野。
江野站在他身后，吊儿郎当的双手插着口袋，眼角沉着不达眼底的笑意，“我觉得挺好的，一般圆脸的人都适合剪光头，要不是我剪光头不好看我早就剪了，你试试！”
“你放屁，你肯定是忽悠我的！”陈明义正言辞的拒绝，“给我把两边推一下，刘海和后面修一修，不要剪太短！”
没有任何犹豫，向理发师讲述了自己的要求。
理发师开始动手。
“唉....”
江野摇头晃脑的叹息，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转身走至店门口点燃。
店里隐约传来陈明的声音，“野子，你理发不，我请你啊！”
“不用了。”江野微微扬头望着天上热烈的阳光，眼底的笑意霎时间消散一空好像从未出现过。
烟雾缭绕间，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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