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马不停蹄,到了驿站就换马而行,如此还是花了差不多半个多月才到京城。
两人到了京城后立刻赶到兵部报道,兵部早已收到陈大奎的奏报,兹事体大,兵部不敢耽误立刻将奏报呈送丞相府,大楚丞相王乾明看了奏报也是大吃一惊,连夜呈送给当今大楚皇帝云钦帝。
御书房,云钦帝看完奏报后先是一脸惊容,而后对着王乾明说道:“王爱卿,这奏报不会有假吧?朕有些不敢相信啊。”
王乾明此刻也不敢打包票,于是便说道:“陛下不必担心,如奏报所言,陈大奎已令宋顺安本人带着玉玺返京,到时候便一目了然了。”
王乾明说了等于没说,云钦帝心里暗骂了声老狐狸,还是点了点头,看王乾明似乎欲言又止,便问道:“爱卿时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乾明躬身说道:“陛下,微臣以为这宋顺安是杨朔的部将,此次呈送玉玺怕是另有深意啊?”
云钦帝露出疑惑之色,抖了抖身上的龙袍,“哦?有何深意啊?”
“回禀陛下,杨朔的案子最近刚有结果,这奏报就到了,让臣不得不怀疑啊,尤其是这奏报中最后提到,宋顺安有重要军情要当面禀明,臣斗胆猜测这会不会和杨朔的案件有关?”
云钦帝不以为意的说道:“三司不是已经查明,杨朔确有通敌之嫌,且书信为证,铁证如山,难道宋顺安敢协功谋私不成?”
“陛下,微臣是担心其中另有隐情,而杨朔案件并不急于一时,倘若失了朝廷大体那便是得不偿失啊。”
云钦帝听完后看了看王乾明,王乾明是两朝元老又是澜贵妃的父亲,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确实杨朔的案子若是现在处置,那如果另有隐情的话,既寒了边关将士的心又丢了皇家的脸面,在云钦帝心中寒了将士的心倒是小事,一旦是皇帝处置错了,那可是大事,有失国体啊,皇帝怎么能错,怎么会错呢?
云钦帝沉默了下,低着头说道:“爱卿先退下吧!”
王乾明躬身行礼倒退着走出了御书房,退到门口刚转身就又听到云钦帝的声音传来:“杨朔的案子就先放一放吧。”
王乾明立刻转身行了一礼,然后继续退了出去。
翌日,丞相府书房内,此刻王乾明对面此刻正坐着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男子。
王乾明此刻有些恼怒的说道:“义王殿下,你的身份不适合老往我府上跑,你若有事,派人通知便可,你我来往还是要避嫌的。”
青年却不以为意的说道:“我来见自己的外公不是人之常情吗?还需要避什么嫌?”
原来此人是当今的二皇子--楚云庆,也是澜贵妃的亲生儿子,王乾明的亲外孙。
王乾明叹了口气说道:“最近朝廷风起云涌,要有大事发生了,此时你我都需要小心行事。”
义王楚云庆却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大事?这朝廷目前还有什么大事,仙儿的事都给父皇压下来了?大楚少了一个杨朔而已,能出什么大事?只不过那这事吸引大家的目光罢了。”
王乾明似乎对这义王的话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说道:“杨朔军中出了个宋顺安,你可知道此事?”
楚云庆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把这个名字默默念了几遍。
王乾明继续说道:“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宋顺安是原戍京卫宋闵德的儿子,宋闵德一年前战死了,但他还有个舅舅,是兵部侍郎张荣云。”
楚云庆听到这里,双眼瞪住,云淡风轻的表情瞬间不见了,“难道他是太子那边的人?”
王乾明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只是这宋顺安对杨朔似乎颇为在意,在奏报中提到杨朔并未贪功冒进而是另有隐情,并且此次进京似有重大军情禀报。”
楚云庆此刻有些疑惑,张口说道:“难道是杨朔的人?重大军情?是仙儿的事?还是杨朔?”
王乾明确又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也应该也不是军党的,我的意思是,这个人你要重点关注,若可以的话尽量拉拢,绝不能让他倒向太子一党。”
楚云庆此刻有些不理解王乾明为何对这个宋顺安如此的关注,在这朝堂之上能让王乾明如此重视的人可不多啊,只是此刻宋顺安让他联想到了仙儿的事,似乎这事和此人可以联系起来看,心中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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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金銮大殿,云钦帝此刻端坐于龙椅上,满朝文武均列于大殿内,今天是个大日子,云钦帝此刻也不免有些激动,北元的玉玺被夺并且带回了京城,这是大楚自开国以来从未有之事,而今天他将成为这开创先河的皇帝。
虽然北元是在他继位期间建立的,让他有些担心史书对自己的评价,但大楚自开国来不也是从未占领这边土地么,但从今天以后他在史书上的地位将不亚于先帝。
“宣戍边卫偏将军薛开天,中郎将宋顺安觐见......”
主礼太监扯着嗓子喊道。
宋顺安和薛开天天还没亮就在大殿外等着了,此刻总算听到召见的传唤了,于是高举着承装玉玺的盒子,低着头就往金銮殿里走去。
之前的太监千叮咛万嘱咐二人千万别抬头,否则便是大不敬,轻则杀头,重则夷三族,所以二人皆是低头前行,宋顺安只看到地板应该是大理石铺着的,这年代也用大理石,虽然抛光不咋滴,但质地确实不错。
对了老太监之前说进门后走二十步就停,我这走了多少步了?你妹的光顾着看大理石把这茬忘记了。
硬着头皮又走了几步,看到薛开天停住了,自己也立刻停了下来。
“末将薛开天参见陛下。”
“末将宋顺安参见陛下。”
“免礼,两位爱卿弘我大楚军威于北元,开史书之先河,抬起头让朕好好看看我大楚良将神勇之资”
薛开天额头冒汗,这到底要不要抬头啊?咬了咬牙还是把头抬了起来,看到大殿之上的云钦帝,此刻龙椅离自己起码有50米远,他都怀疑殿上的这些大臣怕是到死都没看清楚皇帝长啥样,也难怪大殿这么安静,确实要是嘈杂些怕是皇帝说话都听不清楚。
云钦帝此刻看向二人,只见薛开天倒是显得颇为雄壮,宋顺安却是有些单薄,平平无奇,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总以为能建此大功的人应该是身具有异像才对,不过转念一想,大楚军神司马长风不也是平平无奇吗?于是便也就释然了。
宋顺安此刻也看向云钦帝,见云钦帝已经年近花甲,看上去有些垂暮之色,心想,当皇帝的果然日夜操劳,看这样子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可以快活,但更担心的是这老皇帝可千万别是昏庸之辈,那自己这样的大功臣岂不是要被埋没了。
正当宋顺安正在思绪万千时,云钦帝又说道:
“边关奏报中言道,两位爱卿攻陷北元都城光明城,并带回了北元的玉玺,可有此事啊?”
果然,老皇帝最关心的还是玉玺,宋顺安永眼角余光憋了一眼薛开天,按理说此时应该是由官职更高的薛开天回禀,但此刻只见薛开天憋的脸色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宋顺安只能硬着头皮回禀道:“回禀陛下,确有其事,末将已经玉玺带来,请陛下过目。”说完将手中的玉玺高高举起。
云钦帝伸手示意身边的主礼太监,太监心领神会,立刻走下大殿,从宋顺安手中接过玉玺,小心翼翼的将玉玺呈送到了云钦帝的御案之上。
云钦帝内心急切,立刻揭开玉玺上盖着的锦帕,仔仔细细的盯着玉玺看了半天,而后又将玉玺托在手中,端详起来,好像鉴宝的老师傅一样,左看右看,才又将玉玺缓缓放下,之后一挥手,好似对着王乾明说道:“这就是北元玉玺?看上去如此平平无奇,王丞相,这北元玉玺你可来辨认一下。”
太监也不等陛下示意,立刻又双手捧起玉玺快步呈送到王乾明面前,王乾明静静的看了一会便将玉玺还给太监,躬身行礼说道:“微臣看这玉玺所刻之字迹倒是暗合北元的国书,只是微臣确实没见过北元玉玺,因此也难以辨认。”
此时礼部尚书孙昌平站了出来朗声道:“禀陛下,微臣早年多次与北元打过交道,也曾出使过北元,可否让微臣辨认一下。”
云钦帝赶快示意让老太监把玉玺呈送给孙昌平,孙昌平接过玉玺开始观察,一边观察嘴里一边说道:
“这玉玺外观倒是和北元玉玺一致,臣在北元朝堂上曾远远的看到过,据说这北元玉玺乃选自天山之上的雪玉铸造而成,微臣观此玉的确为天山极品雪玉,摸上去有冰冷光洁之态,而此种玉石质地十分坚固难以雕琢,臣听闻当年北元集能全国之能工巧匠数月才成,观此玉玺的文字圆润流畅,的确是巧夺天工,可见此乃北元玉玺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