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车祸造成了五辆车追尾。

原本大雪天路不太好走,车子稍不注意容易打滑。

车子引擎盖撞坏了,好在都没有事。

裴竺跟万荔惊魂未定,在后排紧紧拉着对方,狠狠地松了口气。

伍叔急切回头问二人,打开车锁让她们赶紧下去,自已也跟着跳下车。

顿时后边喇叭声一片。

始作俑者那辆车裴竺看着熟悉,是余司祁那辆银黑拼色迈巴赫。

后边司机也都陆陆续续跟着下来。

裴竺跟余司祁也打过好几次交道,没见过这个司机。

心里便有了点数。

伍叔示意她俩站远一些,打电话让别的司机来接,自已留在现场处理。

裴竺跟万荔远离现场等候。

交警很快就过来,车子主人余司祁也来了。

看到裴竺,余司祁眸光更沉几分。

鉴于之前他送礼被裴竺拒绝过,心生微妙。

这也太巧了,这人命他可赔不起。

余司祁当即给了司机一耳光,“你他妈眼睛儿长天灵盖上的啊!卧槽。”

他又踢又打,司机护着头退到另一边去,解释道,“余总,路太滑。”

后边车连连喊冤,全都在原地埋怨。

在裴竺看来,余司祁像是打给他们看的。

万荔小声嘀咕,“原来是他的车啊,会不会是蓄谋想给你点颜色瞧瞧啊?在这儿此地无银三百两训人。”

裴竺看着他打完司机,瞥了眼伍叔,往过来走。

语气依旧不着调,还带着点傲,“裴经理,吓着你了,真是对不住。”

裴竺轻轻弯了下唇,“余总该不会因为上次的事心存怨恨吧!这也太巧了,还好伍叔动作快。”

“我说是意外,你信吗?”

裴竺吐出两个字,“不信。”

余司祁嘶一声,抹了下头,他也操了,怎么就撞上了。

余司祁去把司机揪过来,“道歉,你吓着两个美女了。”

司机一个劲儿道歉。

余司祁把人踹走后,指着司机道,“我回去就把那傻逼玩意儿给开了,再亲自登门给您赔礼道歉,行不?”

裴竺笑道,“没想到余总这么喜欢当冤大头呢。”

余司祁态度再好,闻言当即也有些薄怒,“你说什么?”

裴竺朝他司机抬抬下巴,“没见过他。”

余司祁还停留在她那句冤大头里,“你这么关心我身边的人?”

“跟余总也碰见过好几回了。”

“原来的被开了。”

“怪不得。”裴竺寻思片刻要不要适当放出点料吊一吊这个人,贺砚庭就到了。

“裴竺。”

裴竺扭身,贺砚庭站在她后方七八米的地方,整张脸天寒地冻。

万荔自动退到一边,“贺总来了。”

贺砚庭揽着裴竺肩问,“有没有事?”

裴竺摇头,“没有。”

“吓着了?”

“嗯,确实吓了一跳。”

贺砚庭又问万荔,万荔说没事。

贺砚庭面向余司祁,语气森严,“贿赂不成,开始用这种龌龊手段了?”

两人向来水火不容,余司祁恼羞成怒,“要么拿证据出来,要么少他妈放屁。”

贺砚庭目光凌冽犹如路边房檐上的冰锥,“你私下约见我佩君的战略咨询顾问,先利诱,后威逼,还不算?律师函是不是要寄到你们余董那儿才算?”

余司祁哽住。

那天余氏打他的耳光仿佛重新又扇到了脸上,火辣辣地疼。

司机跑过来,跟余司祁说,“余总,余董找您,怎么办?”

这就是有人故意设计的一场局,余司祁头快炸了。

“你问我怎么办?”余司祁又怒目瞪向贺砚庭。

贺砚庭提唇,淡淡地道,“怎么办?下辈子注意,别做伤天害理的事。”

“......”

万荔笑出了声,裴竺也抿唇稳住表情。

贺砚庭带着裴竺走了,万荔跟上。

余司祁狠狠地踢了脚路牙子上的积雪。

**

晚上,贺砚庭跟裴竺商讨今天的事,今天去警察局的律师是余司祁帮打人的客户找的。

裴竺说,“那现在的问题,主要是绮梦新上任那位姓郝的人,余氏干儿子,他之前一直在帮余氏料理国外上的生意,突然回绮梦也是为了佩君?”

贺砚庭回答,“据了解,是这样。”

余氏得不到佩君就想毁掉。

裴竺说,“那现在就差点醒余司祁了,得想个办法让他主动联系下我。”

“不行,”

裴竺说,“你也知道,跟绮梦斗不是佩君的根本目的。这件事必须要尽快结束了,不然二月的交流展,我怕出岔子。”

“我知道,年前,一定会解决。”

裴竺相信他,“行。”

裴竺不好多问什么,贺砚庭有自已打算。

今天伍叔好像给他送了份什么文件,好像是关于绮梦的。

二人还在讨论,余司祁的电话就进来了。

裴竺没有存余司祁电话,尾号一串6的靓号裴竺记得清楚。

那天她刚到域北,就给她打过电话。

贺砚庭问,“谁啊?”

“余司祁。”

裴竺接起来开扩音。

余司祁在电话里说,“裴经理,今天的事儿真对不住,我诚心给你道歉。”

裴竺笑问,“余总怕不止是来道歉的吧?有事直说。”

以余司祁的性子,才不会轻易跟人服软道歉,即便是他错了。

余司祁道,“那我就直说了,今天这场车祸是有人设计我,你跟贺砚庭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自已设计自已喊冤呢?”

车祸刚发生不久,余氏就知道了,他刚从会所出来。

余氏这下动怒,要准备卸下他在绮梦的位置。

无论郝文译想如何对付他,余司祁始终相信他们目标一致,郝文译不会在大事上跟他作对。

他只不过是想确定些事。

裴竺冲贺砚庭使了个眼色。

看来余司祁真是开始焦虑了,亲自给她打电话。

贺砚庭颔首。

裴竺问,“怎么听着越来越离谱了?我至于拿自已性命开玩笑吗?”

“诚实点。”

裴竺道,“余总,丢面子又消耗体力的事您都做了,谁最高兴我不知道,反正高兴的人不是我,也不是贺总,更不是佩君。”

电话里没人说话。

裴竺继续道,“我劝您,有时候太过相信身边的人,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再说,死死盯着一件事不放,不顾自已眼下利益,即便你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到头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谁要做了什么,我相信有法律的公正严明在,这只是时间问题。我想告诉余总,我现在是佩君的咨询顾问,如果余总以后要是阻挠我工作,故意扰乱佩君秩序,那么,我想怎么样,佩君想怎么样,也都在情理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