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域北李大哥直接喷了,这二人十指紧扣坐主位上到现在没分开过,“贺砚庭,你现在这样子真像一种品种狗。”

一群人都受不了,众说纷纭。

有人说,“像粘人大金毛。”

卢陵摆手说不是,“大金毛都抬举他了。”

杜云接话,“豺类的,放野外那是猛兽,前两天在动物园看见一只,被人圈起来就是种嘤嘤怪。”

“.......”

一个比一个形容离谱。

工作人员把蛋糕推过来,所有人都噤声。

贺砚庭三十岁,定的是三层生日蛋糕。

小胖跟岁岁在屋里看见,跑出来围在大人边上等待切蛋糕,两人都想好要分哪一块了。

裴竺站到贺砚庭旁边整理生日帽。

“头。”

贺砚庭微微屈膝低头,他的头发用发蜡精心打理过,裴竺把生日帽特地放大一圈,轻轻给他戴上。

“许个愿望吧!”裴竺挂上吉他,给所有人伴奏。

曲尽,贺砚庭抱上岁岁吹灭蜡烛,所有人送上生日祝福。

桑大哥说,“裴竺,你也说两句啊,这种话不用背着我们悄悄藏起来说吧?”

贺砚庭帮她取下吉他,搁置在一旁。

裴竺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不过这么多人,得正式一些,她转向贺砚庭。

贺砚庭也看着她,眸底融着期待。

裴竺说,“我祝愿贺先生,跨星河之浩瀚,踏皓月之皎洁,心境澄明,如月之恒,岁岁平安喜乐!”

裴竺真心希望,贺砚庭在皎洁无瑕的道路上,心无旁骛做自已,不要被过去所束缚,永远平安幸福。

有人带头拍手,“好。”

分了蛋糕,又开始新一轮商业互吹互捧,喝了不少酒。

十点一过,乔玙不能熬夜,先送小胖跟岁岁回家,明天得上学。

其余人留下来继续喝,地方有些偏僻,不好叫代驾,喝大了都在别墅里留宿。

十一点过后,热闹在尾声边上。

裴竺不见了踪影,贺砚庭四处都没有看见她影子,倒是瞧着其他几人喝醉了收不住,在草坪上出尽洋相。

女友团纷纷表示明天就想分手。

杜云酒量不错,跟贺砚庭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坐着聊天。

“老贺,裴竺对你太好了,要是我,今晚得感动哭。”

贺砚庭笑,“没见你哭?”

杜云道,“又不是我过生日,我哭个毛啊!”

“我过生日,你不感动?”

“我不敢动,怕动了喧宾夺主那多不好意思,今晚大家很开心,也很收敛,不然你还能坐这儿跟我聊天。老贺,三十岁,没遗憾了。”

贺砚庭握着杯壁,眸光定在酒杯上,突然吐露道,“当然有。”

杜云怔,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来来来,说来听听。”

贺砚庭笑了笑,是那种轻松,悠然自若的笑。他说,“遗憾没早点遇到她。”

杜云指着前方,“现在也不迟,看到前方了吗?”

贺砚庭看到一片露营灯,把整片草坪都点亮。

杜云笑道,“老贺,三十岁,事业有成,有个这么漂亮这么浪漫的女朋友,母亲身体康健,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贺砚庭抬手拍他,捏紧他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杜云说,“不用谢我,快点争取让大家在你三十岁时,喝上你喜酒。”

贺砚庭微微默了默。

结婚对以前的他来说,是件很沉重的事,甚至有些不愿意提起这种事。

而现在,他又贪得无厌地想要更多。

凌晨十二点前二十分钟,草坪上打滚的人被各自女朋友往屋里拖,裴竺从屋里出来被这阵仗吓一跳。

她问需不需要帮忙?

都表示不用,她们可以搞定,拖不动就扇耳光。

裴竺笑着朝贺砚庭走,拿上吉他,牵住初露醉意的人往屋里带,“跟我走。”

贺砚庭任由她牵着,被带到别墅三楼。

裴竺推开三楼最大的卧室,里面精心布置过,房间里有气球跟生日贺卡,桌上摆放着一束鲜花跟一个丝绒盒子,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

长寿面上铺着鸡蛋、午餐肉跟时令蔬菜,怕坨的原因,汤加了不少,看起来很不错。

裴竺放下吉他,把他带到桌边,“寿星请坐。”

贺砚庭笑着照做。

早年他要是早点遇见她,是不是每个生日都像今晚这样。

裴竺坐他对面,把筷子递给他,“我听乔大哥说,往年殷总都要给你准备一碗长寿面,所以这个过程是必不可少的。殷总今天不在,我就自作主张了。”

裴竺撑着脑袋看他挑着自已做的长寿面,说,“贺砚庭,你要长命百岁。”

贺砚庭挑面的手一顿,他埋头吃了口面,把眼底意味不明的情绪融掉,回答她,“好。”

裴竺问,“好吃吗?”

喝了酒,又开心的原因,贺砚庭比任何时候都温柔,回答道,“好吃。”

裴竺嘴角还沾着一点蛋糕奶油,与脸上的红晕相映成趣,贺砚庭伸过手给她擦掉。

裴竺从旁边拿丝绒盒子,递给他,“这个送给你。”

贺砚庭放下筷子接过来,在他开始想象里面是什么男士配饰的同时,打开了盒子,里面是块纯金定制的宠物项链。

上面刻着“贺先生的猫”,还有一串他电话。

贺砚庭恍然。

裴竺说,“意外吧,是只橘座白手套。”

她伸出四个手指头给他比划,仿佛那小家伙就在她眼前,“四个白手套,你喜欢我也喜欢,难得我们爱好这么相似,明天我们一起去接它回家。”

贺砚庭摩挲着项链,忆起点模糊的往事。

不太美好,直到此刻,才有种如释重负的豁然。

“好。”

裴竺没告诉他,她为什么要送他猫。

贺砚庭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裴竺清楚他的过去。

只当是,那天约会喝下午茶她提到过养猫这件事,他恰好表露出喜欢跟同意,裴竺送给他当做生日礼物。

其实,在郑阿姨说出他正确的生日日期时,裴竺就在看礼物,准备了一件还算那么称心的钻石袖扣。

可裴竺总觉得差点意思。

直到她看见贺砚庭盯着那只橘猫出神,她便有了主意。

她撒了一个谎,圆了一桩遗憾。

裴竺从包拿出钻石袖扣推到他面前。

贺砚庭敛起纷乱思绪,失笑,“你这是准备了多少?”

听见她说,“这件礼物排最后,因为对你来说应该没有多大期待感。”

贺砚庭有不少袖扣,各种场合佩戴的款式都有,像个顶级袖扣收藏家,裴竺仔细观察才发现,他经常穿衬衫,且每一款袖扣出现重复的几率少之又少。

贺砚庭打开看,是两颗钻石袖扣。

傻丫头,即便她今晚送块石头,他也很开心。

裴竺抱上吉他,“你吃长寿面,我给你唱歌。”

“好。”

裴竺像上次一样,弹唱《遇见》,他是唯一的观众。

旋律缓缓地重复两遍,贺砚庭把碗里的面条吃干净,连汤都没有剩下。

“你坐着,我收拾。”裴竺把吉他立在他房间里,收拾碗准备出去。

贺砚庭起身从后边抱住她,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垂首将下巴抵放在她颈窝,像个贪心不足的人,温声问她,“今晚能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