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毛蛋的迷茫

杨伟气火攻心，话都说不利索了，只剩下他旁边的小厮在一旁帮他顺气。

“公子，她是嫉妒你的才华，什么凤凰出版社，小人听都没听过。”

杨伟好不容易气顺过来了，就让小厮给他去找人买一本《科举录》来。

小厮对一旁的人说：“毛蛋，你去买本回来。”

说完就又谄媚的对杨伟说：“公子，咱们本来是来这鼎香阁来吃饭的。如今却为了那女人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那个女人怎么能比得上公子的贵体。咱们何必要与她怄气，连饭都不吃。”

杨伟想想也是，自已琼枝玉叶的身体可不是那女人的贱命比的上的。便在小厮的搀扶下前往早就在鼎香阁定的包厢。

就在杨伟落座后，毛蛋也将《科举路》这本书买回来了。小厮夸了他一句腿脚麻利，二蛋腼腆的笑了笑。

杨伟没吃几口就没胃口了。桌上还剩下不少的菜。小厮见状将一个钱袋给了毛蛋，让他下去结账。完了就扶着杨伟回去了。

毛蛋也是第一次拿着这么多钱，他走路都有点同手同脚。

结账时，毛蛋听说那一桌要50两的时候，他给钱的手都有些颤抖。

对于二蛋来说，50两那相当多了，多到都可以买他的一条命了，他不知道怎么吃一顿饭就要50两了。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小二将杨伟没吃完的饭菜全扔了。

当毛蛋护着剩下的钱袋往杨府走时，天上飘开了小雪。

在回去的路上，他被一个小乞丐拉住了。

平常皇城区是不会让这些鱼龙混杂的人进入的。但现在到了年关，京城人手不够，加上现在夜已经黑下来了，护卫明显有些松懈。于是，给了小乞丐进入的机会。

小乞丐饿的面黄肌瘦，没什么力气说话。他见毛蛋刚从一幢富丽堂皇的地方出来，而且他穿的也干干净净，肯定是富裕之人。知道机会不易，错过这次，他就更没机会要到饭了，他和妹妹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吃过饭了。于是，便紧紧拽住毛蛋，像是拽着救命稻草一样。

小乞丐很是瘦弱，看起来一碰骨头就会碎掉一样。毛蛋怕伤着小乞丐，也不敢硬拉他。或许小乞丐的样子让毛蛋想起来他曾经的经历，他们就在原地僵持着。

直到远处传来巡逻的声音。小乞丐明显慌了，他想天要亡我，便松开了毛蛋。他早就没有跑的力气了，只是颤颤巍巍的绝望的往外走。

不想毛蛋在他转身时，一把把他抱了起来，跑着把他送出皇城区。

将小乞丐送出去后，毛蛋还往他怀里塞了一两的银子，小乞丐呜咽的跪下给毛蛋磕头。却不想毛蛋早就跑了。

毛蛋往杨府飞奔，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伴随着渐渐变大的雪点刮过他的脸颊。他的鞋还在刚才为主子买书时，烂了一个窟窿，冻的生疼。

比起肉体的痛苦，毛蛋心里更是煎熬不已。他给小乞丐的钱是从钱袋中抠出来的。

不想今日杨伟心情极差，小厮见此便让府中的优伶过来给主子解闷取乐。

毛蛋在外面百爪挠心的等着，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听着屋内传来的阵阵音乐，他不觉有多么好听，回想他今日经历的种种，他只觉得很不舒服。府内主子过着像神仙一样的生活，府外却有很多人都吃不饱饭。

若毛蛋有点文化就知道这就是书中说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直到凌晨，杨少爷才感觉困了准备就寝，小厮才出来。

毛蛋忐忑不安的将钱袋给了小厮，深怕小厮数出钱袋里的钱不对劲。却不想小厮看都没看，反而从钱袋里拿出了5两给了毛蛋，然后又从钱袋里拿出了一点钱装进了自已的口袋。

中饱私囊后，小厮就将钱袋给了杨伟。杨伟实在太困了就没接过钱袋，随口说了句：“你护主有功，赏你了。”

小厮听到这立刻五体投地以表忠诚。

杨伟被人阿谀奉承惯了，对小厮说道：“好好当你的狗，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毛蛋在外面五味杂陈。

回到屋里，狗剩日常“提点”他：“毛蛋，哥和你说你能跟上杨管事是你的福分。人家杨管事能在少爷面前屹立不倒指定有几把刷子。再加上这杨管事可是府内大管事的侄子。你要好好跟人家学。”

说完这些，狗剩就开始像以往一样等毛蛋附和他，并用崇拜的眼神看他，就望向毛蛋。

见毛蛋有些魂不守舍的便问起来他今天发生什么了。

听着毛蛋的讲述，狗剩表示，他纯粹就是吃多了，并对毛蛋说道：“主子生下来就是贵命，而我们做下人的生下来就是贱命。这是改不了的。”

毛蛋听了狗剩的话后很是迷茫，喃喃道：“难道命就改变不了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过了一晚，崭新的雪覆盖住了陈旧的老雪。旧雪终有一天会被新雪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