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孙宏想要喊有没有在的时候,牢门吱呀吱呀的打开,徐汇提着食盒进来了。而随行的小旗也把孙镗戴的枷锁和镣铐给解开,迅速退出监牢,门并没有关,走廊上摇曳的油灯投射出昏暗的光线。
懵逼树下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两个互不认识的人四目相对,都不知道应该说啥。
孙宏愣了足足几分钟,脑海中翻找记忆,面前这货是谁,为啥一点点印象都没有?来看我的不应该是家里的人么?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家里的忠仆来抱着我的腿哭,说老爷已经知道了,忍耐几天就救我出去么?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天哪到底什么情况,这不会是断头饭吧,我!!!!
徐汇也看出孙宏的惊异,连忙解释:“孙百户,咱们并不认识,我也不是受到孙总兵的托付来的,纯粹是敬重您敢于踹郭总兵那一脚,有我家世子当年的风范,小人这边守城门又得咱们一封家书,觉得您应该看看。”说罢就把那八个字的家书双手奉上。
虽然字是繁体字,孙宏也是认得,吾儿癔症,允其退婚。
“。。。。。。”
好么,天炸开局,少年得意,殴打上官,下大狱,人傻,退婚,家人不探监。这buff叠满了吧?!为啥说是少年得意,借着现在的光亮和被解放的双手,孙宏才摸到了自己的脸,看清楚自己的身体,这分明是一具十几岁少年的躯体。十几岁的百户,不是少年得意是什么?
“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候?”孙宏抓住徐汇的肩膀摇晃着问。
“现在是申时。”徐汇回答道。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现在是哪一年?皇帝是哪一个?”
“现在是景泰三年,大明皇帝陛下的名讳我等小人不敢直呼。”徐汇心说,刚刚我进来之前悄悄趴门缝里看过,好好的,怎么见了我就突然变了。难道是那封信?难道孙总兵就是要授意孙百户装疯?不得不说装的真像,眼神再迷离一点就更好了。
景泰三年?景泰这个代宗好像没当几年皇帝。孙宏心里嘀咕着,思绪有点乱,历史没好好学,这特么大明的事儿他就只记得少数几个人,具体事件更是不了解,别人都是穿越时候各种金手指,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千年历史记心间,我特么知道啥?
唐诗三百首?都过期了。明朝以后的诗恐怕自己就记得乾隆皇帝的一片两片三片四片了,纳兰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也就记得这一句,下面就太监了,抄不来。
几何,代数,微积分,早还给老师了,方程能解到二次就是超常发挥了。化学,能记得就剩下一硝二磺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想要什么物质要么点燃让其氧化,要么加碳煅烧还原,要么丢水里溶解之后晒干,要么扔水里降温析出。
物理,烧开水,扔石头,电生磁,磁生电。太乱了,不行我得记下来,说不定来到这里会被这个世界同化,万一记不得以前的事,那可就白白穿越了。
此时对面的徐汇见到孙宏的眼神从坚定到恍惚,从恍惚再到迷茫,再从迷茫到坚定,来回的换,是那么的自然。心说,真绝了,果然是装糊涂的高手,自己是真的学不来这种精髓。
“你刚刚说你家世子?”孙宏突然开口问。
“回孙百户,我说的世子是上任代王的父亲,我家祖上是徐太妃的家仆,如今代惠王在位,关系已经较远,不能如此称呼。”徐汇在守规矩这方面做的还是很好,虽然现在在狱中,面前这位的身份可比自己高很多。
孙宏翻了身上的荷包,里面有一百两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拿出八张来,塞给徐汇,问到:“进来可是需要使银子?”
“不瞒孙百户,我刚刚进来足足使了十两银子,不吃不喝得一年的饷银才能出来。”徐汇不傻,这种事儿以牢里这爷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详情,与其打肿脸充胖子或者虚报,不如直接用实话来的实际。
“那这八十两的银票足够你再来几次的了。这样,其中五十两当做我差你做事儿的劳务费,十两是这次的酬劳。剩下的二十两当做十天之后你再带些吃食来的费用。”孙宏把这钱分配好了方向,保险期间他还留了二十两银票和碎银子,万一他在牢里需要直接给狱卒,自己别没东西拿出手。
至于说为什么要十天后来,他也要看看自家这个便宜老爹是什么态度,会不会差家里人来送吃食,牢里的吃食本身怎么样,假设都指望不上,十天自己能坚持住,要是十天之后连这个徐汇都不来了,那咱们来世再续吧。
“孙百户可需要小人给府上捎个话?”对于这种明显占便宜的安排,徐汇收钱还是不够安心,补充问到。
“不用,家里的事儿我这边另有安排。若没别的事儿,你也早些离开吧,免得时间久了,招呼你进来的官差?狱卒?不好办。”口头上这么说,孙宏可是满腹牢骚,有个屁安排,这得看老天给不给我安排,得在表面上忽悠住你,别十天后你不来。
徐汇把吃食的烤鸭,面饼用桑皮纸包好放在地上,收拾食盒出了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