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母亲,李弘贤心跳加速的厉害。
这种场景他从没想到过。
双手插兜,紧紧握着,指尖因紧张而把手心都抠烂了。
不过,因为在口袋里,倒也看不出来。
但是,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目光不自觉地游移,在房间内扫来扫去,寻找一个可以逃避目光对峙的着落点。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不过为了父亲留下的盒子,迟早也得见,此刻,他明白自己必须得调整心态。
他不想自己的糗状,被眼前的女人识破,于是扭了扭肩膀,淡淡道。
“我是来拿父亲留下的盒子,拿到盒子后我就去美国,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他并没有叫母亲,也不知道怎么叫,很多年没有叫过了。
伍泽天冷冷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坐在董事长位置上,打开电脑查看监控,并拿起笔处理一些文件。
上官婉一直跟在伍泽天后面,见此情形,她烧水给双方倒茶,缓和当前气氛。
“少爷刚回来,路途劳累,要多多休息几天呀,今天晚上公司为您举办了庆祝宴,全体员工参加,还有省市领导,各行业精英都会来祝贺您。”
上官婉洞察力很强,她注意到李弘贤额头上的汗珠,很多时候,她都为伍泽天训话员工时缓和气氛。
她善于钻研人际关系,各行各业都有朋友。
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继续说道。
“瑞典气温舒服多了吧,国内这几天真是太热了,没有空调简直就是火炉,我们这里四季分明,人家那里地中海气候,不冷不热。”
“你小时候地理一定不及格,瑞典怎么可能是地中海气候?”伍泽天收起笔,摇头笑道。
能看出来,伍泽天对上官婉很满意。
上官婉比李弘贤大几岁,伍泽天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出去会见客户,都是上官婉在一旁招待。
她故意说错,让伍泽天纠正,不仅突出董事长的聪明,还可以增添话题度,一直以来她都是这种人设。
伍泽天查看的监控,便是李弘贤之前偷偷摸摸上顶层的画面。
“你刚才没认出他吗?”伍泽天锐利的眼神闪过一丝阴冷,冷冷说道。
在伍泽天眼里,不允许任何人无秩序闯入顶层。
伍泽天一直有个困扰,就是有些人一直在针对她。
这些人是原是伍泽天的老公,李弘贤父亲的旧部员工,他们一直怀疑伍泽天杀了李治平,无时无刻在暗中寻找证据举报她。
虽然在伍泽天眼里,这些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对自己名声的威胁还是有,前些年,有几个人被伍则天送进了监狱,现在这群人转为暗中调查了。
“谁?这个人、这个人是……是少爷吗?天呐,少爷你戴着眼镜和帽子,和现在是两个风格呢。”
上官婉故作惊讶,一脸惊呼后,调整语气继续说。
“董事长,这是我的问题,我眼拙没看出来是少爷,我忙着处理高尔夫行程安排,就忘记后面有人跟着我了,不过少爷你想来顶层,和前台说下,我去接您就好了,您不用乔装打扮给董事长惊喜。”
上官婉说的很好听,将李弘贤偷偷上来的行为,说成是儿子给母亲的惊喜。
伍泽天仔细查看了两遍监控。
李弘贤是跟着上官婉进来顶层的。
问题在这里,上官婉到底知不知道李弘贤跟着她?
从监控上看,上官婉并不知道,而保安看到李弘贤拿着高尔夫球杆,以为李弘贤和上官婉一伙的,所以也没有拦下来。
这里面就有很大的安保问题。
伍泽天虽然对安保问题一直很看重,但国内的风气并没有像国外那般霸道而无序,而且在国内要是过于纠结安保问题,每次出行安保级别拉满,会显得国内社会不和谐,这个对政府的形象是个打击。
伍泽天作为巨唐集团董事长,政商关系非常看重,要是大规模更新安保级别,在一些宴会上,会被政府官员说两句。
不过,上官婉一直想让公司增大安保投入,购买最新式的监控仪,这种监控仪可以全方位跟踪人脸,只要不是本公司的员工就可以立即提醒。
快速锁定,通知保安。
同时,不同楼层的员工,如果出现在别的区域,也可以快速发出警报。
请专业的安保公司来协助改善巨唐集团的安保,不是一个便宜的项目,很多地方都要改善,人员设备、武器防具都要重新配置。
然而现在,李弘贤轻而易举上来顶层,对伍泽天来讲有点无法接受。
“之前提议的新安保方案,你说说大概的。”伍泽天缓缓道。
“报告董事长,现在我们公司的安保队伍,是公司自己内部培训的,与专业安保团队比,在专业素养会有一些差距,还有就门禁管理到监控系统,这是两年前的技术了,现在更新换代非常快,我们应该每过几年就更新设备,每一项措施都体现了对安全的重视……”
李弘贤也在听,心中犹豫,自己轻而易举进了顶层,进到母亲的办公室,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目光紧盯着能言善辩的上官婉。
莫非?
这个女人有什么想法?
此时,上官婉还在滔滔不绝说着新安保方案。
“请专业的安保公司培训我们员工,从进出的安全检查到日常巡逻,每一个环节都要细致入微,真正做到无死角……”
伍泽天摆了摆手,示意上官婉停下来,她把文件夹交给上官婉,上面是董事长签字的文件。
意思就是,新安保方案通过了。
“你从小就非常喜欢捉迷藏,这种潜入的感觉,达成之后有一种成就感,是吧?”伍泽天转头对李弘贤说道。
李弘贤确实喜欢玩捉迷藏。
小时候,他有一次偷偷摸摸躲在爷爷专车的后备箱里,想给爷爷一个惊喜,谁知来到一处军事基地,还是被红外线探测仪识别出来的。
荷枪实弹的军警拿枪齐刷刷对着他,吓得他哇哇大哭。
“您让人将我冷在台上,我出场后走掉,要想暖回场子,您得出场,那时就算我通过前台申请上顶层,您也不在,倒不如我直接上来,找到箱子就离开,不耽误大家的工作。”
李弘贤话说的很霸道。
伍泽天并没有立刻搭话,她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思考着什么,眼睛深邃而冷酷,仿佛藏着无尽的阴谋与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