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十五年·孽童

“…杀呀杀…你们快些给老道我自相残杀取悦啊…”

麻袍老道手持白色拂尘，仙风道骨，五官却扭曲疯癫，一下子将自己的眼珠子掏出来一颗，殷红的鲜血流淌。

身前数十个人残杀，断臂残肢洒落一地，恐怖渗人。

“…呸，老子出名的不守承诺，玩得痛快就开心…”

粗犷大汉拖了拖裤子，在眼前白花花的肉体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然后一大步踏过去，将害怕小男孩捏爆头颅。

“…真是冤家路窄，别挡住我玩杀人游戏好不好…”

看似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女孩，突然歪了歪脖子，雪白小脚丫狠狠踩在白发老爷子的心口处，用力一戳，血水溅。

在她疑惑视线内，无数天罗地网般的掌道虚影。

她猛然“嘻！嘻！”怪笑，嘴中淌涎：“是你…”

……

李虚岁从噩梦中醒来，冷汗浸湿一床被子，左黑右白的瞳仁乍一望去颇为让人留意，在他旁边，慈眉善目的白发李劲正凝视看着，不多时僵硬开口道：“又做噩梦？”

“嗯。”李虚岁故意别过头去，不想看李劲的面容。

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个长着肿瘤脑袋，嘴歪眼斜，还有黏糊糊的漆黑触手时不时窜来窜去的恐怖怪物，只不过这里却没有人跟他一样看到这种异样，每当想说出来时候。

这位被称为李劲的家伙总是会刚好出现在身边，露出这样和蔼可亲的表情，并且根据旁人之言，他还是这浩然山庄创建者的师尊，两者相处十分融洽，他显然有极高威望。

自此过后，李虚岁决定视而不见。

“别担心。”李劲安慰李虚岁，声音极为低沉：“等你再长大些，可能就不会做这种噩梦，我们相信会这样。”

我们？李虚岁闻言，眉头不由一皱，随即缓缓放松。

应该是指这浩然山庄的主人神掌贺涵以及他自己吧。

李虚岁听说自己是很早之前由他们二人在冰天雪地收养过来，犹记得讲这个故事时，贺涵总是露出勉强的笑意。

李劲却乐此不疲，而且言语之间，颇不给贺涵面子。

不过一想到他们二人是亲密师徒，这样的相处模式。

倒也尚可。

“记得今晚一定要喝药。”李劲将一碗浓稠的药水端过来，沸腾滚烫泛起泡泡，瞬间似乎想到什么，将一枚殷红珠子从袖袍掏出来，在汤面上一划而过，“这样才完整。”

“请入君腹。”李劲眨巴眨巴眼，像极小女儿姿态。

李虚岁虽然想问那殷红珠子是做何用处，但李劲只说其名九方，拥有治愈你这种病症的能力，其它便不愿多言。

当然，自从十岁那年一直到现在，足足五载春秋过。

十五岁的李虚岁掐着鼻子，汤药总有种说不上的腐臭味道，但李劲总以良药苦口来说服他，不过每次一喝下去。

确实有短则七八天，长达两三月没有再做过噩梦啦。

“一如既往的难喝。”

“良药苦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