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往昔
冬季，大雪纷飞，山林罕有人迹前至。
挺拔俊朗的少年，蹲坐在一处洞穴内，依靠山壁，身前是一堆燃起的篝火，对面则是一只昏昏欲睡的大黑熊，十分警惕的瞪大眼睛，本来冬眠得好好，结果眼前这不速之客突然闯进来，实在是不知好歹，并且视若无睹的开始烤鱼。
香味扑鼻，大黑熊正准备将眼前的人类撕成碎片。
然后就见对方将一只烤鱼直接递过来：“吃吗？”
“毕竟是我叨扰你家，这个勉强算赔礼道歉吧。”
大黑熊随即一把将其拍开，尽展山林猛兽汹汹威严。
“吼！”贺涵挑动眉头，看向一旁摔倒地上的无辜烤鱼，强大的气息在爆发，然后一指顶着大黑熊的脑门，后者倏然静止不动，露出惊惧的神色，瞬间化作讨好似的笑意。
赶忙去捡起那地上的烤鱼，呼哧呼哧大口咀嚼起来。
稍后，贺涵眺望外面的风雪，想着估计得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大黑熊乖乖走过来，用自己的皮毛给当做睡垫。
“师尊，你到底会是谁呢？”
乾国李家修习铁心掌的家伙不少，甚至还有些旁人都有所接触，但明面上以此武学成就不世宗师的唯有李劲！
可乾国新皇为树立权威，对外宣称李劲早已被击毙。
由当时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联手对敌，称得上是史无前例，最后天下第一陨落，天下第二回来禀报这个消息。
“世间之事，究根结底，到处充满荒唐至极。”
黑巾裹眼的盲人，天下第二雪剑客李白衣。
将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摆在地上，细细观察赫然有一枚豌豆般的黑痣，这正是李劲的特征之一：“好！好！好！”
新皇大悦，连忙追问尸体何在，急着派人鞭尸呢。
“东海里，估计此刻已葬身鱼腹中。”
雪剑客话语落下，当机立断选择离开这个地方。
新皇凝视他的背影，旁边一位侍卫贴近耳畔，悄悄说道：“…对陛下太过不敬，是否要微臣派军队围剿他…”
此言一出，新皇语气冷冷：“江湖势力错综复杂，尚有李家这个前车之鉴，还是等日后稳定现如今国家再说。”
“况且宗师之威，只要不一心死战，天下何处去不得？”话语至此，微微一顿：“尤其是李劲，更将宗师两个字打上一种巅峰，一月之内斩杀足足十八位皇家军将领，都是在严密的护卫当中，放眼古今，亦不过他仅仅一人啊！”
……
与此同时，李劲正全身裹着厚厚的衣服，脸上绑缚黑色的丝巾，将蔓延的诡异鳞片遮挡住，重重咳嗽一声，正在不停敲打捣药，发出重重声响，突然停下手中动作，抬头。
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对视朝向外面。
风雪吹散进来，带来无穷无尽的寒意。
下一刻，又被一位白衣胜雪的盲眼剑客轻轻关上门。
乾国江湖天下第二，不，现在应该说是天下第一！
“那个老东西说得没错，你现在真的很可怜。”
雪剑客李白衣此刻“凝视”眼前的李劲，蓦然间开口道：“真是有意思的状态，不过你还能这样撑多久呢？”
“红尘障。”这个不该由凡俗说出的三个字。
闻言，李劲皱眉，旋即疑惑的询问道：“你认识我？”随后打量一眼李白衣：“你的双目已盲，装什么？”
“对我来说，剑即是眼睛。”
李白衣俏皮一笑，拍了拍腰间的三尺青锋剑。
“不过听你所言，好似真的完全不认识我吗？”
“亏我这么费心费力摆脱新皇监视，来看看你这位老朋友啊。”李白衣的话让此刻的李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雪剑客李白衣。”对面简单的自我介绍出声道。
李劲感觉头好疼，一段回忆好像被扭曲遮盖，恐怖。
与此同时，林凡正观察镜花水月里倒映出的场景。
天下第一的老头子，人送外号不眠狂狮宋元。
正和天下第二联手对付发疯般的李劲。
后者甚至连仙道手段都施展出来。
不过这让不眠狂狮相当兴奋，他同时以仙道手段回应：“哈哈哈！你这个王八蛋，知不知道何为红尘障吗？”
李劲收敛攻势，脑海里泛起大大的问号。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个问题让对面彻底确认心中的答案：“原来你跟老夫一样，同样是个不幸得到遗落凡俗的仙道传承的家伙。”
“倘若出身宗门，你便不会来趟这天下大乱的祸水，这只会加快你感染红尘障的速度，并且你不知道这个词。”
天下第二雪剑客李白衣，静静矗立一旁，默默无语。
“这世间总会有些自以为是的倒霉蛋，以为自己很幸运，被老天眷顾得到某种仙道传承，费尽心思修行，然后最后千方百计的打听，突然明白自己走上错误且不可回头的道路，红尘障乃修仙六境之大敌，仙凡永隔的…绝对手段！”
“你总有一天会跟老夫一样！”
下一刻，不眠狂狮浑身长满漆黑鳞片，整个人的表情相当不对劲，背后生有一对翅膀出来，嘴里嘟囔模糊不清的字节：“…这副尊容，也会是你李劲的归宿，吃人怪物…”
话语落下，李白衣被殃及池鱼，他好不容易才挡下怪物状态不眠狂狮的愤怒进攻，紧接着李劲动身，底牌尽出。
局面在这个时候掀起微妙变化。
为了活命，天下第二和李劲联手对付天下第一！
直到费尽千辛万苦才斩杀不眠狂狮宋元。
后者的尸体顿时化作一滩漆黑的血渍。
李劲震惊，这会是自己的末路？
仙道传承只为骗局？
“斩下我的左耳，它上面能够证明我的死讯。”
“我有些事情想要去做。”
李白衣当即立断，剑芒一闪，耳朵落下，血流如注。
“你刚才救我一命，这便当做给你的报酬。”
画面戛然而止，林凡津津有味，他见到不眠狂狮的下场，以及知晓部分红尘障的内情，下意识觉得会不会是某位超脱四步的道友在做实验，想要透过这种方式对付红尘障。
“能走到超脱，便代表已经斩却情感，同时这种存在，都是个顶个的怪人，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情。”
“凡俗界对于修仙六境为慢性毒药。”
“于超脱们，则为…畜牧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