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博书院作为扬州第一书院是所有学子眼中的圣地,寒门学子更是只有进了泓博书院才有考取功名的可能。当然,这些学子中并不包含米怀平在内的一众纨绔子弟。

在喧宗的“优秀统治”下,唐朝官场腐败的厉害,米怀平作为官宦子弟并不需要多高的学识,只要在书院里随便混混日子,将来等着家里安排个一官半职的等着拿俸禄就行。

当然,原主与他好兄弟这种胸无大“痣”的行为受到了泓博书院其他学子的一致鄙视。

要知道虽说泓博书院里也有寒门弟子,可那也是少数,大多数学子依旧是官宦子弟。换句话说大家都是官二代,官三代的谁惯着你?好歹是米父的官职高了些,这些学子们才没把排挤的事情闹到明面上来,可明里暗里的也给原主下过不少绊子。

泓博书院与米府就隔了四条街,占地颇广,正红色的大门气势恢宏。虽说在记忆中他早见了这书院百十来回了,可回忆总有种雾里看花的模糊感,和现在他真真切切站在书院门口看的感觉总是不同的。

“米铲!”铲是米怀平的字,在唐朝只有关系亲近的人会互称字,而不是称名。

穿越前的米怀平当然是没有字的,才穿过来一两日许多记忆都没消化完,乍一下被人叫了字,米怀平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两秒后才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一身着绿衫少年正一手掀开帘子从才停稳马车中跳…爬出来,眼见他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身高不高却是有些圆润,连衣摆都要稍微扯一扯才能遮着些肚子。

“米铲!我老远就叫你,你怎么都不应我?”少年疾走到跟前,气喘吁吁的问道。

回忆了下记忆中眼前的名字,米怀平学着原主平时说话的腔调回道:“赵炮珲你这可就冤枉人了,我这不正应着你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人进了书院,两人身边的书童相互点过头就当打了个招呼,分别跟着自家的少爷也进了书院。

虽说坐夜立了大“痣”要好好学习,洗刷原主身上不学无术的光环。可等到夫子真的开始上课,米怀平才觉得难熬。

这时候的学府里面也没多少科目,主要就是学习各种儒家经典。

作为一个现代人,米怀平对儒家经典的第一印象就是《论语》再往后细数,也只能说出来四书五经,可事实上他在书院里要学的东西多了,光是《礼记》、《左传》就要各学三年,更别提往下还有《诗经》、《周礼》、《孝经》乱七八糟,其他的一堆儒家经典了。

《论语》?哦,那都是最基本的。

他今日一上午的课,便都是《周礼》。

唐朝的书也没什么标点符号,密密麻麻的小楷挤在挤在一起像是一只只大蚂蚁,给辨识增加了不少难度,米怀平眯着眼睛细细辨认着面前的《周礼》上到底写了什么——

里宰掌比其邑之众寡与其六畜兵器治其政令以岁时合耦于锄以治稼穑趋其耕耨…

好么,别说是读懂了,他连断句都不知道怎么断。

前面夫子授课的声音抑扬顿挫,之乎者也接连不断,上了快半个时辰课米怀平也没听出个一二三四来。

此时此刻,他无比能和某个著名文学家共情——“粤自盘古”呵!“趋其耕耨”呵!

挨着书童,授课的夫子又握着戒尺在前面盯着,作为被重点关注的人员,说小话什么的也是别想了。米怀平简直是用尽意志力,指甲掐的手心里全是印子才勉强不叫自己睡着。

艰难的熬过了上午两个时辰的课,中午休息一个时辰,吃个饭就又要上课。

上下午加起来三个时辰的课上的米怀平目光呆滞,双眼无神。

其实也不能怪原主逃学…就这么上课,谁受得了啊,古代学子都这么恐怖的吗!

好在下午还有节骑射课,毕竟唐朝不像宋朝那样重文轻武,在唐朝哪怕是文官也实打实要学习君子六艺的。

虽说骑射课不会上的太频繁,可十天里上个一两回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