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前往临州城（一）

走出了炼丹室，甲板上之前那些被选中的少年少女已经都基本上被安排好房间了。只有零星几个，站在甲板上看风景。

大选已经结束了，没有赶上的人只能赶往还没开始宗门大选的城市了。明天飞舟就会开始返航，去往鹤曜宗。他们也要跟着飞舟，前往鹤曜宗附近的临州城。

大多鹤曜宗弟子已经回房歇息了，只有几个在甲板上控制飞舟和护卫。没有看见白天那个外门弟子，印月就近找了个护卫的外门弟子询问：“道友，我想问下今日和我一同上飞舟的涂山钰在哪一层的房间。”

因叶邈交代下去过，所以外门弟子都知道来了个青丘山上的涂山氏，他还带了个同伴。那个外门弟子和同伴交接了一下，就带着印月往船中心的高楼走去了。

房间大部分是在飞舟内部，少部分在船中心的高楼里。一般只有内门弟子和地位高的外门弟子才能住。而涂山钰的在外宾中也算高的，所以被安排在和叶邈同层另外一个房间内。

“涂山师叔刚和叶师兄论道结束，已经回房间了。”外门弟子交代道。

印月点头致谢：“那多谢道友。”外门弟子走后，她直接推开房门就进去了。这几日二人在客栈同住一房，涂山钰也基本上是不睡的，晚上大多都是打坐修行。只有她自己每天子时睡卯时起。

进了房间涂山钰果然坐着喝茶，鹤曜宗备的茶都是灵茶。她也坐下来倒了杯茶，因为储物袋空了，炼丹炉和玉瓶都可以放入储物袋中。她从储物袋取出解毒丹，再从固魂丹中倒出一粒丹药，丢给涂山钰。

“这个是固魂丹？你炼了几粒？”涂山钰接过固魂丹直接吞下，固魂丹入体不用马上炼化，可随着修炼融入魂魄。

印月再倒了一粒固魂丹自己吞下，丹药咽下后才缓缓地说：“三粒，那株鬼草，只够炼三粒，成药还不太行。还好十年内也不能再吃第二粒，如果有机会还是得去鬼修的地盘，买更好的鬼草。”

顿了顿，她又想到一件事情：“有机会带我去找下我的储物戒吧，应该在我们逃走的那片旷野某个地方。”

涂山钰没想明白：“你不知道掉在哪个地方？”

“我被吸进这个身体后，就没什么知觉了。醒来后就出现在一片荒地上，附近也没有人烟。”印月也很无奈。

没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涂山钰答应等从阆月秘境出来，两个人就去找储物戒。

那片旷野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底下的溶洞危机四伏，所以不用太担心储物戒被其他人捡走。即便被人捡走，印月的灵魂未灭，上面的灵魂刻印要抹除也需要大费工夫。

两个人住一起其实还是不太方便，时间太晚她还未沐浴。之前在客栈，都是一个人去大厅，另外一个人沐浴，太晚了她也不好意思让涂山钰出去。

印月刚准备将就一下，爬上榻就准备睡。哪只还没摸到，涂山钰冷冷的声音就传进耳中：“滚到床上去睡，我要在睡榻上打坐。”

翻了下白眼，但是也没抗拒，有床不睡是傻瓜。她在床上躺了没多久就睡着了，酣睡的声音在静悄悄的房间和茶杯的碰撞声交缠在一起。

涂山钰摩挲了下装解毒丹的玉瓶，倒出一粒，坐在睡榻上打坐炼化起来了。刚印月睡前，交代过他解毒丹一日三次，每次间隔四个时辰，每服一粒解毒丹，皆需要半个时辰炼化，三日后即可解毒。

……

次日鹤曜宗弟子在云溪城采购好物资，隅中就要返回鹤曜宗。

印月早早就起了，站在门口倚着栏杆，看着下面云溪城赶早市的人们。普通人的生活总是忙碌吵闹的，虽这几日没离开客栈，但每日清晨睡醒都是伴着外面的喧闹声。修士的人生都是漫长的，孤独的。

还没有到返回的时间，不少被选中的人，在和父母道别。这一别可能就没机会再见。一些七八岁的孩童，还不知道去了宗门，可能几十年都不能下山。而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大多两眼含泪。

仙路漫漫，感情可能都会在时间消散，大部分修士为了斩断尘缘，都会在最后做个了断后忘却。

“你在怀念你的父母？”涂山钰刚炼化完第二粒解毒丹，也走出了房间看到印月一副悲春伤秋的表情。

印月没有父母，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突然出现的记忆，记忆中也没有父母的影子。

“我没有父母，我不懂他们的感情，我也没什么朋友。和我说话最多的，除了你，可能就只有天机楼三阁主吧。”印月收了脸上的表情，冷漠地回答了他的话。似是想起什么，调笑着说：“你呢？卯夜剑仙是被师傅捡到的孤儿，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涂山钰呢？”

没想到她会反过来问，涂山钰也笑了笑：“涂山钰有，但是我的父亲母亲都是很普通的狐妖，天资都很差，早在百年就已经去世了。有机会我带你回我出生的山上看看吧，也许坟还在。”

一个没有期限的承诺，其实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多久会被人揭穿身份，虽涂山钰必然能修炼到渡劫期，但印月不知自己还能走到哪一步。更或者，不需要多久二人就会分道扬镳。

俩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谈论起如果到了临州城要买些什么。

印月强烈要求，卖了丹药后，一定要给自己买个储物戒，储物袋真的不够用。而在她的再三保证不会逃跑之后，涂山钰欣然同意。印月乘胜追击，说丹药自己要分五成，因为都是自己炼的，涂山钰也同意了。

心满意足的印月刚想说自己还想买点头饰，因为鹤曜宗的女修和来参加大选一些家里有钱的小姑娘，都有戴头饰。这一点却被涂山钰驳回了，理由是买完筑基功法不一定钱够。

印月只好退一步：“那再买点药草，继续炼丹卖钱吧。”说完眼巴巴的看着他，这次涂山钰轻笑着答应下来了。

二人在外面待了许久，直至太阳升到接近正中。飞舟开始往鹤曜宗方向飞了，甲板上被选上的孩子，还泣不成声，时不时能听到几声抽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