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不语真君子,一子落地百棋倾……欢迎,落观棋先生!”
蝴蝶飞过眸前,落观棋抬头望去,繁花在巨树各处绽放。在正中间树木藤蔓上,一个身着华美长袍的少女以手撑着头,笑道。
“你是谁?”
“世界本身。”少女温柔笑着。
“你的目的?”落观棋眯了眯眼。
“你觉得呢?”少女歪头道。
“以「虚无」本身而讨论,你我作为一个本体,你追逐的是救赎之道。”
“你应该明白,「虚无」,乃至全部十一条「忆迹」,都是信念与信仰。”
“其本质上与追逐救赎无异。”落观棋语毕,向前几步,走到少女的身下空地上道,“我应该怎么做?”
少女眨眨眼,从藤蔓上跳下来,笑道,“你没有在看着我,你在看着谁呢?”
“我应该怎么做?”落观棋复述了一遍,没露出任何表情。
“与你之前一样,带着这份炽热活下去。”
“这个世界?”
“嗯,推开「门」后的每个世界。”
“我记得「门」只是信仰程度的标识。”
少女怔了一下,扯扯嘴角:“你就这么在意「虚无」的价值观吗?”随即轻咳一声道,“当意义成为意义所在,意义便成了整个世界。”
“「华我」实门的教义?”
“睁开眼来,推开门去……”少女低声轻喃一声。
莫名的黑暗笼罩万象,腐蚀肌肤,吸干鲜血,粉碎白骨。身躯不再,空灵飘渺的声音弥漫:“为什么?”
“这局游戏你又输了,先生。”少女不知在何处开口,叹一口气。
在意识彻底消散在虚无之前,妄灾弥延,覆盖黑暗的空洞化为天穹与大地。何人仓促的声音突然响起——
“有人让我告诉你,无论走到了哪一步,请以她为借口,竭尽全力地生存下去!”
声音回荡,谁人看见——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蒲公英的种子从远方飘回,聚成伞的模样,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向东方。子弹退回枪膛,运动员回到起跑线上。”
一段被历史尘封的小诗在伊始洄游,直至——
“有人让我告诉你,无论走到了哪一步,请以她为借口,竭尽全力地生存下去!”
落观棋骤然惊醒。
他抬起头,外面依旧是昏暗的夜。放在窗台的百合摇曳,掀起一阵香气。
他在梦里看见花叶翻飞,涌为流星与夜的倒影。长空、桂花、好酒、故人,哪怕虚妄重叠,一无所知,那份尽兴与浪漫也不会消亡。
在记忆的尽头,可以触摸的边际里,漫游者有了归往,满怀伤痛者高昂。黑暗在光芒中拥抱世人,他回到了尘间。梦的真实与美好仍在眼前闪烁,伸出枝干,将一切化为尾声。在这一刹,幻想不再是幻想,而是众人欢呼的希望,短暂停留的童话。这份炽热的影子投在地上,竟显得眼前的一切反而不真实。
落观棋愣愣地望着四周,心中产生了怀疑——
“我们所经历的这些故事,是朝着我们所期待的样子发展的吗?”
「忆迹」,「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