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攀登
何尊跟在武定侯身后，一步步向皇宫内走去，皇宫的宫墙全部被粉刷成大红色，上面是歌颂圣宗仁皇帝功绩的壁画和浮雕，每间隔一百米左右，宫墙的另一侧都竖立着一个木制的高塔，上面站着一名羽林卫在瞭望，他们穿着太虞宝甲，腰间带着羽林宝刀，脖子上有一圈红绳，上面串着一只鸣笛。
何尊能够想到，万一有外人出现，羽林卫立刻就会吹响鸣笛，顿时会有大批宫内侍卫出现，将入侵者斩杀。
一千五百步以后，宫内太监们再次推开一个巨大的宫门，一道道台阶出现在百官面前。
武定侯轻声道：“这是祭天神坛，本有九十九层台阶，圣宗陛下百岁寿诞后将其加高到二百层。”
何尊抬头望去，发现一个葛衣老者正站在神坛顶端向下张望，当他看到何尊时，忽然笑了。
何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身后伸出一双胳膊，一把将其拉住：“年轻人，走路当心啊。”
“多谢！”何尊急忙道谢，却见对方面容儒雅，眼光睿智，一双大手却强壮有力。
武定侯也发觉了何尊的状况，急忙向对方道谢：“多谢秦大人援手。”
“好说，举手之劳。”秦大人和善地笑了笑：“武定侯世子一表人才，日后必成大器。”
“多谢秦大人夸奖。”武定侯再次致谢。
秦大人则道：“我还有公务在身，就此别过。”
等秦大人走后，武定侯道：“刚才是左都御史大人，负责监察百官，最善笑里藏刀，以后见了他，你要小心点。”
何尊点头应是。
武定侯这才问道：‘刚才是什么情况？’
何尊道：“刚才我看到一个葛衣老者站在祭坛顶上，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我就恍惚了一下。”
“胡说！祭坛高有九十九丈，哪能看清人脸？你不想说就算了，何必言语糊弄我？”
何尊再次向祭坛上方望去，这才发现祭坛竟然出乎意料地高，最高处更是深入云层，仙雾缭绕，根本看不起任何东西，何况一个人的笑脸。
可是，他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又不像是错觉。
武定侯见何尊没有解释的意思，很是不悦，转头开始向上攀登。
何尊也发现了台阶的异常，原来，随着众人越走越高，台阶的高度竟然也在增大，现在还没过半，每层台阶已经半米高了。
有些年老体弱的文官已经开始手脚并用往上爬了，就连武馆行列，也有一些人开始气喘吁吁。
等十分钟过后，一些人已经远远落到了大部队后面。
甚至有些老者竟然席地而坐，立刻就会有小太监出现，在他面前摆上桌子和软塌。
老者一脸羞愧：“诸位同僚继续攀登，老朽垂垂老矣，就止步于此了。”
说完之后，他谢过陛下隆恩，然后大声念出自己准备的祝寿词，再次跪谢以后，坐到一旁的软榻上，开始大快朵颐。
何尊明悟，原来还能这样。
他有心询问武定侯楚战，可是他老人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没有理会何尊的意思，何尊也不愿多做解释，便沉默下来。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掉队。
祝寿词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偶尔有格外精彩的便会引来阵阵喝彩。
渐渐地，肃穆的气氛变得轻松欢乐起来。
受此影响，走在何尊身前的武定侯脸色也变得微微缓和，他转过身：“虽然你我父子多年不见，但是你要相信，我是不可能害你的，我害你不就是害了武定侯府吗？我怎么会如此不智？”
“我相信父亲。”
“那你方才为何要言语戏弄于我？”
何尊正色道：“我刚才所说，句句属实。”
楚战听后，下意识就要暴怒，却看到何尊一脸真诚，忍不住问：“果真？”
“果真！”
楚战转身，露出了沉思之色。
何尊看着楚战脚步微微弯曲，轻轻一跃就上了一层台阶，却发现了一丝猫腻。
他毕竟是大周天境圆满的武者，很轻易就发现楚战并没有修炼过任何武功的痕迹，身材也不壮硕，但是他走到此处，却脸不红气不喘。
刚才楚战一直掩饰地很好，没有让何尊看出不妥。
当他发现何尊很可能没有说谎，而是真看到一个葛衣老者时，心思明显被分散，在攀登之际，双腿的力道用的不太对，却仍旧稳稳跃上了一层台阶。
何尊顿时看出问题，自己这个便宜老子取巧了！
联想到他眼中那颗可以将人传送的宝珠，何尊马上就猜到他能如此轻松的原因，但是，另一个问题出现了，连武定侯府历代传承的信物噬灵宝环都免不了受到了净街鞭的影响，遁地镜更是吓得不敢冒头，武定侯是怎么利用那传送宝珠的能力的呢？
难道宝珠的位阶更高？竟能免疫净街鞭的震慑？
这一发现，立刻让他对楚战的实力有了一个更明晰的认知。
这个便宜老爹只怕不简单。
他不动声色，假装没有发现，继续利用自己超人一等的体力，一步一步向上攀越。
很快，他们就来到最后一处台阶面前。
这层台阶足足有一人高。
何尊环顾一周，发现站在这层的人竟然不少，足足有五十多人，不过大多数是武馆出身，文官行列仅有寥寥数人。
而那个左都御史秦大人赫然在列。
众人你推我让，都不肯先行一步，最终，还是左都御史开口：“丞相为百官之首，理应丞相先行。”
丞相摇摇头：“辅国公德高望重，更是陛下唯一挚友，理应先行。”
辅国公道：“老夫老了，这先登之幸就留给他们年轻人吧。”
文官行里立刻有人推荐左都御史。
然而，这里武馆人数几乎是文官的十倍，他们哪能让文官先行，立刻开始推荐自己相熟的人选。
最终，还是霹雳神侯呼声最高。
丞相笑道：“看来还得神侯先行。”
霹雳神侯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身高一米八九，脸色严峻，如同刀削斧砍一般，动作也大开大合，一看就是雷厉风行之人。
他看着诸位同僚推举自己，嘴角扯了扯，算是笑过，等所有人都住口之后，他缓缓说道：“按理说有丞相推荐，本侯不该推辞，不过，武定侯乃开国十八神侯之首，有他在此，我霹雳神侯家是不可能先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