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入大门后,避无可避,直冲进双眼的是一张儿童尺寸的单人高箱床,目测宽度顶多一米,长度不超两米。床上被褥齐全,十分整洁,过于整洁。

很少有人会让床正对着大门。

更何况,这家虽然面积看着大概只有个四五十平,却并非一间大开间——李子敬他们所站的位置应该算是个无窗的小厅,视野左侧是厨房和厕所,右侧由外往里依次被壁挂式空调、放着鸟笼的冰箱和放着电视机的餐桌椅所占据。最里面的那道卧室门,刚刚被消防战斗班班长情急破拆,此刻已和它的主人一样,回天乏术。

自这栋居民楼建成以来,三十多年从未发生过一起恶性事件,更别提什么杀人藏尸案了。

没错,不用等法医的进一步检验,李子敬他们已经可以断定这是一起作案手段极其残忍的凶杀案。

凶手没有抛尸,而是选择用活性炭和保鲜膜将尸体层层包裹后,置于床下。

可见,做完案后,他一定还曾和这两具尸体共处多时,甚至是多日,以此来清理现场、毁灭证据和处理尸体。使得乍看之下,这个本该是满墙血污的房子和寻常人家别无二致,一副主人早上才刚刚收拾好床铺,安然离家的样子。

他是谁?现在问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

不过,看着上下左右,门框上的、椅垫上的、洗衣机里的、洗手池中的……鲁米诺反应所产生的满眼的蓝色荧光,李子敬知道:能扛住此等量级的血腥味和犯案后的不安,从容善后的人,若不是个十足的变态,或是个冷血的鼻炎患者,便是对这个家感到放心。一个谋划已久、有备而来的熟人,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