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浅柠摇摇头,把衣服递给他,然后自己背过身子等着。

萧森接过衣服一看,心中顿时有数,他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这是子轩的衣服对吧?”他问。

杜浅柠闻方整个脊背一僵,缓缓点头,但仍不敢转身,“嗯!今天想拿他的!”

萧森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你怎么跟他说的?”

轻红吞吞吐吐,低头不敢看他:

“我……我告诉他,门口有个乞丐很可怜,衣衫破烂,所以……”

萧森摇摇头,带有几分无奈与几分好笑,他知道慕容彻八成已经猜到他在这里了。

不过他没有向杜浅柠点明,倒是对她与慕容彻之间的熟稔有几分吃味。

待他换好衣服后,杜浅柠从篮子里取出梳子,站到萧森身后,先解开他系着的发带,轻柔而熟练地为他擦干头发并梳理着。

萧森坐着任由她为他梳头,就在整理好一切之,他突然拉住她往怀里带,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杜浅柠顿时被他抱得紧紧的,他彻怒道:“那个人是谁?”

“什么那个人是谁?”杜浅柠不明所以,同时挣扎地说。

“那个你常为他梳头的男人!”萧森的一双眼在灯火下闪闪发亮,带着几分醋意,仿佛打翻醋缸似的!

他不待杜浅柠回答,便低下头猛地吻住她,是那么地粗鲁,那么地无礼。

他重重地吻着,同时喃喃低语:“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杜浅柠挣扎地偏过头,避开那一连串几乎让她无力招架,差点窒息的吻,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萧森无视于她的挣扎,逼视着她,丝毫不容许她逃避道:“那个男人是谁?

杜浅柠娇弱地瘫在他身上,轻喘不已,她完全不知道为何梳个头发会让萧森出现这种举动,活像个吃醋的丈夫在逼问妻子般,满眼妒意……妨意?

难道他……杜浅柠有几许兴奋,一抹微笑浮在嘴角,毕竟这个人是在乎她的。

见她不回答,萧森又问了一次:“那个是谁?”

“你先放开我,我慢慢告诉你。”

萧森略略松开环着的手,挣脱他怀抱的杜浅柠摆拢微乱的发丝,低声说:“是我大哥!”边说着,她取出白天做好的馒头给萧森。

“你大哥?”接过馒头的萧森不觉松了口气,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竟一直屏住气息。

“嗯!我爹娘几年前过世后,我和大哥相依为命过日,平时大哥以帮人看病为生,我只负责采药。为了照顾我,他屡屡回绝上门求亲的家,说要我有婆家后他才……”说着,她头越来越低。

萧森再一次托起她的下巴面对着自己问:“你许了婆家吗?”

两朵红云映上娇美的俏颜,她摇摇头将脸埋进他厚实温暖的胸膛,久久不敢看他。

他低头附在她耳旁轻吻着那小巧的耳垂,一面想着几日来的相处,请他深深明白,眼前这女子是独一无二的瑰宝,她聪慧、温柔、善解人意却也固执、勇敢、有原则。

每多一次的相处就多一份的爱怜,叫人舍不得离开这羞怯又香喷喷的小东西。

但是他有资格吗?他能吗?他可以独知她是否安好?是否已走出过去的梦魇,平静快乐地过日子?还是依然以泪洗面?是不是如他所愿抱得美人归?

杜浅柠本以为他会说什么,但是她失望了,萧森只是不断轻吻着她,叫她几乎神魂荡漾,忘了一切。

不过萧森虽吻着她却是心不在焉,他怀抱佳人,脑海中想的竟是另一个人,他的异父异母兄弟——慕容彻。

他一直不了解,当年慕容彻为何会在自己离开不久后也跟着突然离家,特别是发生那件事,他更没有理由离家,离开所爱的人,莫非他也知道那天晚上的那个人是他的……不!

不会的,这件事自己一直保密得很好,甚至不惜背上黑锅,为的就是不让那个人曝光,以免伤害到母亲以及其他无辜的人。

这些年来,萧森不接受其他女子的感情正是因为那件事,直到杜浅柠的出现,打破他冰封已久的心,只是他能吗”。萧森又一次自问着。

萧森几乎想得发愣了,杜浅柠发现身旁的人心不在焉,于是她拉拉他的衣领,低声说:“森哥哥,今天发生一件很奇怪的事哦!”

“什么奇怪的事?”他随口回道。

“门口来了个叫化子,我看他可怜就拿了几文钱给他,又送他几个大馒头,没想到这个人好不客气,他说馒头是打狗用的,我是人,怎么可以吃狗吃的东西呢?”

聪明如他却也愣了一会儿才领悟到,她指桑骂槐地在骂他不知感恩,一手还拿着馒头,却径自想事情想得发呆,人家姑娘可是半夜冒着寒风细雨来陪他的呢!

“好啊!你骂我?”与手埂在她胳肢窝一阵呵痒,杜浅柠没三两下就竖白旗投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倒在他怀中。

萧森爱怜地吻吻她,拉她坐在石椅上,杜浅柠摇头道,“我今天下午出去采了一种药。”

说着她立即起身打开放置在石桌上的竹篮,取出药钵,里头是已经捣碎的绿色药泥。

他笑笑,自动地解开衣裳让她敷药。

杜浅柠将药泥小心翼翼地敷在伤口上,一面检查伤口收合的状况,萧森嗅着她身上所散出的香味,一手揽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说:“红儿,你熏了香吗?为什么你身上总会有一股香味?”

她边忙着绑上白布边说:“好好的人熏什么香呢?我从小最讨厌那些熏香了。”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这小东西身上香喷喷的,连蜜蜂都紧跟着你?”

“我娘从小就让我吃一种不知名的异果,大概是因为这样才会有香味的吧!”她抬头看着他,“你不喜欢?”

“不!”萧森缓缓低头接近那诱人的红唇,“我喜欢,只是那香味老让我心摇如悬旌,恨不得永远把你绑在身边。”

久久,两人才并肩坐床沿,杜浅柠微喘着气问:“你去哪儿啦?怎么会弄得一身湿淋淋的?”

“我刚刚去看我娘。”

“你终于去看她了?老夫人一定很高兴,她想你都想出病来了。”

萧森脸上并无一丝喜色,他沉着脸一言不发,杜浅柠见状知有异,难不成这对母子又起争执了吗?

“森哥哥,你该不会只是趁着半夜悄悄去偷看她老人家吧?”

萧森仍是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正想说些什么时,萧森开口:“从小爹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他武功高强,秉持侠义之心行走江湖,赢得铁笔无私的封号。”

“爹过世后,娘消沉很长一段时间,终日像行尸走肉沉浸在悲伤中,因为他俩的感情是那么的好。那时我几乎以为娘也会跟着爹一起去!正因如此,我一直无法接受娘再嫁的事实,特别是嫁与慕容景为续弦。其实我对慕容家的人并无成见,只是无法接受娘背叛爹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