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浅柠已被他所呼出的气息给弄得乱了方寸,不知所措。
“还有……”
“还有这个!”萧森低头堵住那微启的樱唇,将她所有隐藏不敢说出的话全化为一吻。
杜浅柠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回应、接受萧森夺取她的甜美。
杜浅柠不知不觉中把手放在萧森胸前,却正好碰到他的伤口,萧森闷哼一声松开她,俊脸上是掩不住的痛苦,两道剑眉全徽在一起。
杜浅柠霎时醒了过来,老天,她在做什么?
若非刚才那一碰,说不定……她不敢再想下去,连忙取出慕容彻放在这里的药箱,来到萧森面前,萧森强忍着痛,自己解开衣衫。
萧森刀痕从肩一直延伸至右胸,伤口并不深,但很长,鲜血仍不断流着,其余地方尚有一些小伤口,不过都已凝结不再流血。
“你先到床上躺着,我去打水。”说着,杜浅柠从柜子上拿下一只灯笼,点着后推门而出,不多久她提回一个桶清水,又回头出去,这回手中多了瓶酒,然后掩上门,当她忙着做事前的准备工作时,萧森默不作声地躺在床上,一双有神的眼却丝毫不放松地紧盯住她。
杜浅柠来到床前,只见她从腰际取出锦帕,沾沾水,小心地清洗着每一处伤口,继而拿起酒瓶喝口酒喷在伤口上,这让萧森忍不住呻吟出声。
“很痛是吗?马上就好!”杜浅柠不明就里的说,丝毫不明白萧森会忍不住呻吟,一半是因为伤痛,一半却导源于二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那吐气如兰的幽香几乎教他想再一次拥她入怀。
杜浅柠以为他觉得疼,心中一阵不忍,连忙为他敷上刀伤药,最后才以干净的白布包扎,做好这一切,她早已气喘不已,香汗淋漓。
“现在手边没有工具,无法缝合伤口,明天我出去采药,看看能不能找到生肌止血的药膏,否则这道伤口会留下疤痕的。”杜浅柠解释道。
“哪个男人身上没有伤口的,这点皮肉伤算不得什么。”萧森淡淡地说。
“你不怕又被蜜蜂追?”见她如此坚持,萧森提醒道。”
杜浅柠顿时抹上自已的俏脸,他的话教她想起二人相识的经过,而萧森显然也想起来,微笑悄悄浮上嘴角,他闭上眼,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袭上心头,他明白,那是因为她。
杜浅柠低着头久久不敢看他,好一阵子,萧森都没说话,怀疑之心使得她再次抬起头来,才赫然发现床上的人儿已经熟睡。
凑近看着萧森熟睡时的面庞,多了一丝平和与温柔,那平日惯有的冷漠、孤傲,完全消失无踪,有的只是令人心疼的俊美与仍未逝去的忧郁。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瞧他熟睡的模样,应该是很累了,否则怎会说着说着就睡着呢?
杜浅柠小心地为他盖上被子,吹熄灯火,随便就着床沿一靠,想也不想,也跟着进入梦乡。
半夜,伤口一阵轻微的疼痛让萧森突然醒来,当他瞧见床沿那缩成一团,与那曾轻让他迷惑的面容时,温暖与爱怜顿时溢满心头,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人对他如此关怀了,他不顾去回想,只想拥着她沉沉睡去。
于是萧森掀起被褥,轻轻将熟睡的杜浅柠拥入怀中,用被子盖住二人,再一次,满足地闭上双眼。
当杜浅柠醒过来,发觉自己整整齐齐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时十分惊讶,她记得自己明明是斜靠在床沿的,怎么会好好的躺在床上呢?
对了!萧森呢?
杜浅柠转身寻找萧森的踪影,只见他正着手穿衣,似乎打算离去的模样。
“你要走了?”杜浅柠急问道。
见她醒来,萧森嘴角泛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意,却依然淡淡说:“嗯!趁着天还没亮离开比较好,若让人瞧见就麻烦了!”
杜浅柠坐起身,顾不得自己刚睡醒,一头的钗横鬓乱,连鞋也没穿便下床拉住他说:“你不能走!”
萧森定定地瞅着她,深邃的眼眸仿佛一潭水,叫人直坠入其中难以自拔,他哑着嗓子道:“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这话不但是对着杜浅柠说,更是对自己说。
一颗心跳得如小鹿乱撞,杜浅柠瞪大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他。
留下来的理由?
为什么要留下来的理由?
难道石夫人因思念致病还不能构成他留下来的理由吗?
让他留下来吗?
千回百转,思绪起伏错综,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要有什么样的理由才足以挽留萧森。
见她久久不回答,萧森无声地叹口气,心中难掩失望之情,转身便要离去。
杜浅柠急得脱口而出:“不行,你抱都抱了,亲也亲了,不能就这样离开。”话一说完,杜浅柠才骤然了解到自己说了甚么话,不禁面红耳赤,立刻背过身子不敢看他的反应。
萧森没想到她会脱口说出这些话,竟然愣在原地,好一阵子说不上话,待他回过神时,她早羞得一颗头低到都看不见脸了。
“可是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直待在姑娘房里吧?”话虽平淡无波,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一双眼闪着明亮的光芒。
杜浅柠反复思索这话才明白萧森已然打消去意,当下喜得回过身道:“无所谓,这儿本来就是你的卧房,你回来住,不过是物归原主。”
“不,我暂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那·……你可以暂时待在这房里养伤,等时机适合了再出来。”
萧森摇头拒绝,他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养伤,又不会被人发现。”
“真的?”
一抹浅笑映上嘴角,他说:“趁现在天没亮,过去刚好。”
于是二人拿着油灯并肩出了房,在偌大的慕容家中东钻西走,绕过花丛群树,来到一棵几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旁,大树后是怪石嶙峋的假山,萧森从假山后一个足够单人穿过的空隙走进去,走了几十步远的距离后,视野顿时开展开来,约莫有一个房间大小,里头石桌、石椅、石床一应俱全。
杜浅柠看了不胜欢喜,连连点头,“一好个别地洞天,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的?”“这是我小时候受了委屈时的避难所,不知道是谁建的,也许在盖这宅第时就有的吧!”萧森解释道。
“真好,你就在这儿养伤,我去替你准备衣服和食物,别走喔!”杜浅柠交代着,一溜烟便消失无踪,留下萧森一人呆望着那离去的窈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