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辛宪英的心愿

荀清很快就发现了蔡邕的瑶琴尾部那道浅浅的焦痕，虽然他对瑶琴的课程没有多少兴趣，但他还是立即想起了这瑶琴的名字。

这是中国古代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琴，以尾部有焦痕而得名。

相传这是蔡邕用一段尚未烧完的梧桐木所制成，音色相当不凡。

“蔡邕居然也来颍川书院任教了，这是汉朝名臣集体跳槽到颍川书院吗？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避免了被王允害死的结局。”荀清看向讲台上毫不拖沓准备授课的蔡邕，心中竟对瑶琴课和书法课产生了几分兴趣。

“这节课我不会教你们弹完整的曲子，只教你们一些名曲的片段。”蔡邕在说话的同时，双手已经放在了琴弦上，话音刚落，就有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曲调婉转动听，荀清仿佛感觉自己正置身于春天盛开的花田中，浓郁却不觉刺鼻的花香扑面而来，眼前似乎也有一位舞姿曼妙的女子正翩翩起舞，使人目不转睛。

由于这只是某个曲子的片段，所以蔡邕的演奏没有多久就告一段落了。但听到这段演奏的所有人都似乎还沉醉于那片百花齐放的花田中，欣赏着那位女子的鸾歌凤舞。

蔡邕的停顿并没有多久，只是喝口水的功夫就弹起了下一首曲子的片段。

这首曲子的曲调却与上一首截然不同，曲风慷慨激昂，迅速将学生们拉回了现实，然后再次把他们带到另一个世界。

目之所及净是一片刀光剑影，士兵们的喊杀声与刀剑相交的金戈之声混杂在一起，让人不禁热血沸腾起来，脑海中自然浮现出自己在沙场上运筹帷幄取胜千里的模样。

果不其然，在这首曲子结束后，众人又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蔡邕仿佛也彻底痴迷于自己的音乐世界中，他丝毫没有停顿下来，等待学生们缓过神，而是自顾自地弹起下一首曲子的片段。

这首曲子同样与前两首的曲风有着天壤之别，曲调充满了哀愁，会让闻者不禁潸然泪下。

他们仿佛可以幻想出一位远嫁他乡的姑娘于月光之下，看向自己故乡的方向，弹起手中的琵琶，眼中不断有思乡的泪水流下，很快就已经泪流满面。

这一曲弹完，蔡邕终于从忘我的境界中清醒过来，他双手离开琴弦，目光变得稍微柔和些地看向台下如痴如醉的学生们。

“今天老夫教你们的就是这三首曲子的片段，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其中一曲练习。”

蔡邕完全不打算要讲解那些基础知识，比如弹琴的手法，比如每根琴弦分别代表着什么音调，似乎他相当笃定这些来听他讲课的学生们都必然掌握着这些基础课程。

荀清闻言顿时一脸茫然，他很是纳闷，怎么就开始弹曲子了？他连每根琴弦是什么音调都还不清楚！

他又看向坐在四周的“左邻右舍”，发现他们在听到蔡邕说可以开始练习之后立马进入状态，双手放上琴弦，似乎跃跃欲试。

“不会吧？就我一个完全不了解古琴？他们好像先前都已经学过相关知识了，可我父亲根本就没教过我弹琴啊！”荀清有些欲哭无泪，他发现自己和其他学生之间好像有着不可跨越的一道鸿沟。

他没有办法，只好戳了戳坐在旁边的辛宪英的肩膀，小声说道：“宪英，救我。”

“嗯？怎么了？”辛宪英在这时候已经准备开始弹琴了，她突然听到荀清的求救，于是十分诧异地看向对方。

“我不会弹琴啊。”荀清无奈地说道。

“啊？哦……那我来教你吧，虽然我的琴艺还远不像伯喈先生那样的出神入化。”辛宪英非常友好地向荀清伸出了援手。

“真是太感谢你了！”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孤立无援的荀清不禁流下了感动的泪水，眼前的辛宪英宛若天使，闪烁着圣洁之光。

“那我们就先从最基础的音符开始学起吧。”辛宪英非常有耐心地教导着荀清。

蔡邕站在要比教室地面高出一截的讲台上，台下的情况他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自然也看见了荀清和辛宪英两人的情况。

虽然蔡邕也有些诧异班上这些精英人才中居然还有不会弹琴的，但也没有指责两人不按他的指示上课，默认了现在这个状况。

而除了荀清和辛宪英以外，每个人也都沉浸在了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对他人的琴声充耳不闻。

在阵阵或婉转或激昂或忧愁的琴声中，这节瑶琴课也逐渐走到了末尾，完全没有瑶琴天赋的荀清也总算在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的时候初步学会了瑶琴的音调。

“谢谢你啊，宪英。要不然我真是不知道下节瑶琴课到底该怎么办了，可能会就此对瑶琴这门课程彻底失去兴趣。”

荀清发自肺腑地感谢着辛宪英，多亏了辛宪英的悉心教导，他才能初步学会瑶琴。

“好了，大家先下课吧，你们可以把自己的瑶琴带回宿舍练习，只要下次上课记得带回来。”蔡邕的严肃神情又放松了许多，只见他微微笑着和学生们告别。

返回宿舍的路上，荀清转头看向辛宪英提议道：“你帮了我大忙，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报答你的方法……要不，今天我也帮你打洗澡水如何？”

辛宪英闻言却若有似无地露出一抹纠结的表情，但这表情被她很好地隐藏了起来。她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温柔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拜托你啦。”

但这转瞬即逝的犹豫还是被荀清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想了想然后谨慎地说道：“是我的提议太简单了吗？抱歉，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我会再想办法报答你的。”

“不是！”辛宪英急忙否认道：“虽然我也很感谢你愿意帮我盛洗澡水……可颍川书院的温泉浴室非常有名，我从小就听父亲提起他以前在这里学习的时候，每天都必须要在那里好好地放松一番……所以，其实我也想……试试看。”辛宪英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声，直到最后更是几乎微不可闻。

即使这样，就站在她旁边的荀清还是很清楚地听见了。

“可你身份特殊，只要进了温泉浴室就肯定会被其他人发现……”荀清微微皱眉，可当他看到辛宪英略微失望的表情，他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揪了起来。

“好……那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想出既能让你进入温泉浴室洗澡又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办法！”荀清拍着胸脯保证道。

信誓旦旦的荀清看见辛宪英的脸上明显浮现出几道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