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成功的榜样

董卓是想做国贼，还是想继续做他的相国，就看这一回如何选择、站队。

局势太过混乱，刘恒已经无法估算董卓的态度倾向；也无法分析之后的局势变化。

换言之，自己给自己当谋士的时代即将要过去了。

需要在田丰、沮授等人中选拔几人为智囊，以协助分析局势变动。

至于旁边一起喝茶、认真学习算盘的陈登……但凡看过《三国演义》的人，就知道这对父子把吕布玩的有多惨。

吕布好歹也是边郡官宦出身，是寒门中的上等寒门；自家呢，是寒门中的微寒出身，险些连寒门的门都没有。

就自家这种门第，怎可能获得对方真心实意的认可、尊重？

现在表现出来的尊重，只是因为实力相差悬殊，不敢甩脸色、耍脾气罢了。

宣房宫，刘恒与公孙瓒会面。

公孙瓒可以清楚看到这个即将形成的联盟实际控制区域有限；譬如徐州陶谦，目前就无法对张超的广陵郡施行完全的管理。

广陵郡守张超率兵在外，现在为张超代理政务的是广陵人、原太傅府掾袁绥；换言之，现在实际管理广陵的是袁绥。动袁绥，等于不给太傅面子。

哪怕征夷军讨袁之后朝廷罢免了袁隗的太傅之职，可只要袁隗还活着，还待在雒阳，那很多事情袁隗是可以刷脸的，用不着官印。

不解决袁绥，徐州就无法向扬州扩张。

扩张可以是武力驱逐原郡守，扶植己方阵营的人员担任郡守；也可以是朝廷罢免原郡守，任命己方的人员担任新郡守。

可广陵袁绥、九江边让、庐江陆康、丹阳周昕、吴郡盛宪、会稽唐瑁这六个人里，袁绥是广陵本地人，袁绥背后就是汝南袁氏；边让是陈留人，唐瑁是颍川人，陆康、周昕、盛宪是江东人。

从籍贯、背景、履历上来说，这六个人很难轻易向己方靠拢，因此必须依靠武力来解决扬州问题。

刘恒也不隐瞒什么，详细为公孙瓒讲述己方知晓的情报……这是之前公孙瓒不知道的东西。

联军讨董之际，确认刘虞态度明确拒绝起兵讨刘后，冀州、并州方面做了许多事情，其中最不为人知，也最狠的一招是劫杀朝廷与幽州之间的信使。

联军有目的将幽州刘虞变成视力障碍者、听力障碍者，以至于刘虞为了取得与朝廷的联系，正秘密寻找可靠的人员，企图走其他路线上雒，以取得朝中的信息。

刘虞手握幽州边军，又名高海内，若是提兵南下，那首当其冲的就是冀州韩馥。

堵住刘虞的眼睛、耳朵，是韩馥做好的为数不多的工作之一；刘虞尚且耳目不明，公孙瓒也是差不多。

只是公孙瓒目光移动，看到荆州汉南六郡被一个大大的‘孙坚’名片盖着，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根据他的常识，他也清楚此刻孙坚手里的汉南六郡人口最少也在四百万！

至于人口规模差不多的益州刘焉反而没有什么存在感，就益州那地形，还有刘焉的岁数，没什么好在意的。

而孙坚的寒门出身……很遗憾，孙坚这个寒门，连门第都无；世人只知其父是种瓜谋生的小农，其父往上就没人了，粗略估计五世以内没啥有名的人物，估计还有一种可能，建立孙坚这一脉的小宗祖宗是一位刑徒罪囚，见不得光。

孙坚从出仕以来，就很是闪光，一切都是孙坚白手打拼来的，没有人可以欺负他孙文台。

比之白手创业的刘恒，孙坚也不妨多让，更兼年富力强班底牢固。

刘恒显然在误导公孙瓒，以感慨口吻说：“江东猛虎孙文台，已据南阳之外的荆州六郡。自逼杀刺史王睿后，移治所至襄阳，据汉水之利，已无人能制。我听闻他已发兵三万进驻汉水北岸，正观望南阳之变。”

“进则能取南阳之众，退亦能全据六郡。”

刘恒说话间用手点了点荆州、扬州之间的豫章郡，并说：“豫章郡守王獒乃臧旻所举，当年江东人许昌父子造逆称帝，刺史臧旻拜孙坚为别部司马，鏖战三年才平许氏之乱。孙坚与王獒系臧氏故吏，我虑王獒举豫章大郡依附孙坚，进犯江东。”

公孙瓒缓缓点头，盯着豫章郡，这是个人口百万的大郡。

如果豫章方面与孙坚联合，那孙坚坐居荆州不动，以王獒和别部顺游而下……足以打回家乡，达成荆扬联合。如此一来，孙坚这里战争潜力大增，同时边患又小，出兵规模可以达到骇人的十万级别。

徐州是真正的无险可守，如果孙坚这个吴郡人提前完成荆扬二州的联合，那么孙坚的扩张方向来回就两个，一个是南阳郡，一个就是徐州。

由此可见徐州方面窘迫，已经不是关起门就能过安稳日子的时代了；想要家宅安宁，就要提前兼并扬州，唯有徐扬一体，徐州人才能抵御来自荆州的兵锋。

这是以正常人的思维和见识来推论的，现在又存在极大的信息延迟……所以也不算骗公孙瓒，此刻孙坚主力部队就在襄阳一带，只要孙坚没疯，那整个汉南六郡就是他的，手中军队被打败之前，谁都抢不走。

征夷军就是成功的榜样，没人觉得孙坚会失败。

公孙瓒也是如此，已经默认了孙坚据有荆州六郡，治下四百万人口的事实。

扩张的步伐是不能停止的，尤其是刘恒、孙坚以及公孙瓒这样郡望著姓眼中的寒门首领；唯有不断的战争，才能维持内部的凝聚力，才能借助战争来调整内部秩序。

此刻公孙瓒多少有些羡慕孙坚，刺史说杀就杀，兵力也顺利吞掉，顷刻间就从长沙郡守变身为荆州之主。

这样的成功榜样就在眼前，心中怎可能没一点想法。

反倒是中原的袁术、陈王、二张、赵谦不算什么，陈王治下人口百余万，带甲之士十万之众又如何？

带甲十万，是陈王防守作战时的动员力；若是陈王外出作战，出兵规模也就三万左右。

整个中原的联军规模，其实也就剩下十万机动力量；予以重创，杀其五分之一，自然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