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唯一选择

很快，西岸泰山兵摆出强弩威慑追兵，关羽、张飞才相互照应，安全退回来。

他们两个一起殿后渡河，回来时间监军张忱正询问参战的大小吏士，身边还有小吏捉笔记录，似乎很是详细的样子。

张飞、关羽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感觉张忱故意找麻烦。

简雍用头盔端来热水让张飞清洗脸上血渍，低声解释：“监军正在核实贼军精锐状况，欲呈送东阳侯处。

翼德好好回答，不要激怒监军。此公系东阳侯心腹之士，不可冒犯。”

张飞见刘备陪在张忱面前，只觉得有些窝囊，又感觉运气不好，怎么这么快就跟贼军的精锐撞上了？

心事写在脸上，脸色很不好，很是纳闷、不高兴的样子。

等待张忱问话期间，就听右翼远处鼓车隆隆之声渐渐响彻，是偏军满宠所部开始渡河。

似乎已经完成了浮桥架设，全军几乎是毫无防备大摇大摆的渡河，而对岸黄巾军正亡命奔逃，朝最近的营垒汇聚而去，似要回营固守。

疑惑之间，满宠派发骑士沿着河滩疾驰而来通报军情。

这骑士斜挎在马背上，右臂握拳对着张忱猛挥，很是亢奋的模样。

“于校尉所部提前两时辰抵达战场，正在东岸向北进军，直指贼寇中军。”

“都尉武安国率健骑六百，接应伯宁公渡河。”

张忱听了，神情难免有些失望，问：“满伯宁与于文则已经合兵？”

“是，于文则为前队，伯宁公是后队。”

这骑士回答后，也就告别，沿着河滩向北，往双头金乌大纛所在的己方中军通报这一军情变化。

他走后，张忱对刘备说：“于文则争功，其麾下吏士必然疲倦，不耐久战。

原本预计是满伯宁为前队，于文则后队。

今前后位置有变，恐生变故，我部乃系游兵，更要休缓气力，好做接应。”

“不求有功，但求全军稳妥。”

张忱安抚刘备的情绪，继续说：“我军能胜，游兵无功，那也是功勋。”

这是刘恒开战前安慰他的话，他也拿来安慰刘备……

不要去抢功了，没有骑兵，很难抢到。

济水南岸，其渠帅张景正遥遥观望。

其弟张晟驱马急急赶回，愤怒道：“兄长，大渠帅严令不准袭击，怕有诈。”

而后见济南兵在抵抗，便问：“还未破阵列？”

张景留着两撇小胡子，马鞭斜指成廉所在之处：“我虑济南兵溃败逃奔，我前军追击时侧翼无防，会被汉骑掩杀。”

现在最近的预备队距离厮杀处不过二百余步，勉强可以保护前队侧翼。

如果前队追击济南兵，以当下黄巾军的素质来说，肯定是争先恐后气势如虎。

至于队形、保护自己侧翼之类的，即便有这个意识，也很难分兵达成。

成廉所在，除了少部分警戒骑士骑乘在马上，余下大部分骑士都已下马，四十余骑一队，聚在一起等候作战指令。

只要这近千骑士钉在这里，那济南兵侧翼就很安全，北面又是济水，只需要应对当面之敌，不需要分心。

所以济南兵的作战任务并不难，不需要军吏团队准备各种作战计划，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激励、恐吓麾下的军士，强迫他们去作战。

成廉时刻关注济南兵的战斗状况，又不时观察东边正东方向几支黄巾军的动向……

从这里突破的话，疾驰二十里，就能抵达北海贼的家属大营。

可惜，乐安黄巾渠帅张景迟迟不派预备队，战斗相持到午间，厮杀的双方吏士都已疲倦，脱离战斗。

让成廉遗憾不已，静静等候战局变动。

此刻刘恒所在，戎车之上铺着作战阵图，一枚枚木雕兵棋已摆在其上。

长史诸葛珪、治中从事管宁一左一右围绕着观察，不时有重要军情送抵，刘恒则挪动棋子，以展现战局的实时变化。

于禁提前两个时辰抵达战场属于意外因素，诚然加速了满宠偏军的渡河效率……可这会影响真正的总攻。

等到天黑后，于禁所部还能有多少战斗力？

可又不能太责怪于禁，总攻时间定在夜间实属作战机密；全军知晓的也就十几人。

如果也向于禁通报，会增加泄密的风险。

就连管宁也不知道真正的总攻时间，诸葛珪是幕府长史自然知情。

劝说：“先生，满伯宁已然渡河，自会规劝于文则，不使浪战。”

“不，书写军令，命满伯宁与于文则如常进击，不必节省吏士气力。”

刘恒看向东南方向，解释一声：“唯有如此，贼军才会全力应对，入夜后势必疲倦。”

就让于禁、满宠、刘备一起去消耗管亥麾下精锐的精力，这样夜里发起总攻，裹挟而来的黄巾军不足为虑，所虑就管亥麾下的精锐，这支精锐体力、精力衰竭的话，自能轻易击垮。

很快一道依他口语书写的军令写好，就写在一条帛书上，刘恒接住审视内容无误后，头顶盘旋的乌鸦落下，这条帛书丝带当即缠在乌鸦腿上，扎紧。

盯着东南三四里处满宠那醒目的战旗，将手中乌鸦抛了起来。

乌鸦扇动翅膀奋力飞翔，管宁仰头望着……

这样稳定、可靠的军情传递方式，难怪可以在洛阳大乱中脱颖而出。

本该由朝廷公卿执掌的信息垄断地位，就因这只神鸦，也被刘恒掌握类似的信息垄断。

稍稍细想一下，就能知道政变期间，中下层吏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谎言、真相缺乏辨别能力，追随上级就成了很多吏士的唯一选择。

很快乌鸦飞回，爪子上绑着满宠回信，内容大概百余字。

与刘备这里的报告相互佐证，一起证明黄巾军的战斗意志十分涣散。

因此满宠建议出动成廉所部，做出侵扰北海贼家属大营的姿态，迫使管亥调动精锐救援家属大营，以此疲劳黄巾精锐部队。

与刘恒想法类似，当即取一条红色丝带绑在乌鸦腿上，朝北边二三里初的成廉战旗处抛出。

很快乌鸦停在成廉战旗顶端，成廉见状赶紧嘱咐：“快取兔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