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平年间,皇帝昏庸,外戚专政,宦官专权,地方拥兵自重,朝廷名存实亡,百姓民不聊生,是天下未有之大变局。

时局动荡,无数有志之士揭竿而起,瓜分天下!

一个人的出现,将一个小人物推到历史浪潮之上。

无数人的命运因此改写……

熹平四年,涿郡涿县。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敢于天斗与天争。铁口神算,姻缘命运,皆可推算。”

一个身着浅灰色道袍的男子坐在街角处,手中拿着一把用羽毛制成的扇子,双眸微闭,有人在他摊位前路过时,就开口拉客。

路过的一个男人,看着眼前神神叨叨的人,轻啧。

暗想:毛头小子,怎敢如此狂妄。

在旁的馄饨店坐下,趁小二上菜的过程与其攀谈:“小二可知此人是谁,之前从未见过。”

小二环顾四周,见老板并未关注,低头耳语:“你不知?这人前几日穿着奇装异服,突然就出现在大街上,嘴里还奇奇怪怪的念叨着什么‘小说、穿越’还问今日是何年。又哭又笑的,真真是个疯子,消失了几日之后再出现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说完之后又补充道:“我与你说,可不要信他,此人定是骗子。昨日竟还有人找他算卦,定是被坑了。你可瞧好了,黑心钱,这是要遭报应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轰隆声。

一名男子手拿棍子,一脚将幡踹倒:“兄弟们,都给我砸,今日我要这骗子好看,竟然骗到我刘德然身上,我要让他知道,这涿县到底是谁说了算。”

紧接着几名青壮年男子一拥而上,就要打上去,道士连忙出声制止。

陪笑道:“兄台可是有什么误会,你说与我听,与你好好解释,何必打打杀杀伤了和气。”

这道士名叫刘桓。

说来也惨,他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是21世纪高校历史系的研究生,学习的正是东汉时期的历史。

眼看着就要毕业,脱离苦海,享受美好生活。

晚上熬夜写论文时,不知不觉中睡去。

在梦中感到熟悉的失重感。

本以为是抽筋了,脚一蹬没想到却没挨到地。

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空中自由落体,还没反应过来就挂在了树上,接着就掉在了一座无字坟上。

刘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去。

在经历疯癫了两天,差点饿死的情况,他无奈选择谋生。

刘恒发现此地众人都不太识字,但是儿子、丈夫去打仗只能依靠书信往来。

他本是打算替人撰写书信挣钱。

拿起毛笔,发现自己成了提笔忘字的文盲——东汉时期使用隶书。

刘桓看着自己像屎壳郎爬的字决定先去修炼一下。

研究生时期和导师学过一些周易八卦,略通手相和面相,遂幡布一拉,摇身一变成了铁口神算。

刘德然认定刘恒想要拖延时间:“何必与此人多言,宵小之辈,不必与其讲道义。”

说着就要上前。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制止了刘德然,暗示他不要心急。

刘恒观来人身材高大,虽衣着简朴,但眉目之间却有威严之气。

“误会?你欺他敦厚,向其索要一两银子,不仅坏我兄弟姻缘,且坑骗其财产。”

说完画风一转:“不过我等也不是蛮横之人,今日你且给我算上一卦,只要你说的对,我们之间好商量。”

刘恒对自己的相面技术并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此刻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可。兄台可否告知姓名和生辰八字。”

那人施施然在刘恒对面仅存的板凳坐下:“刘备,字玄德,延熹四年生人。”

刘恒听到名字,拿着毛笔的动作肉眼可见地一滞。

心也不慌了,命也保住了。

暗想,这把稳了。

“丙辰年、戊辰月、丙子日、庚辰时。”

对于刘备的一生,刘恒比他亲妈知道的都多。

他装模做样的演算,故作高深的开口:“你少年失怙,如今仅一母亲以织席贩履为业。”

“先生所言,确是事实,但这些只要有心打听,皆可得知。”

刘桓浅笑,“前事能知,不算本事,那未来呢?”

“哦?”

他长叹道一声道:“君不是等闲之辈。”

说完将手中的纸递给刘备。

刘备接过,大惊:龙跃于渊屈可伸,今日水浅遭虾戏,一朝飞腾上青云。有羽葆盖车之运。

关于身世,外人知之甚少。

且‘羽葆盖车’是少年时尚不知掩盖心思之时的狂言,此人竟然得知。

自己的野心,从未告知旁人,若非有真本事,万不能知。

他连忙起身作揖,一改之前态度。

“先生,之前多有得罪,请您包涵”

“哪里哪里,原是一场误会。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刘德然几人,并未看到纸条,见刘备如此想要看看刘恒到底写了什么,让刘备态度大变。

刘备不动声色的将纸藏于袖中,只道:“先生确有真本事之人,与表兄之间肯定有误会。”

“先生之能,我早已拜服。只是不知为何,我表兄之事可有变局。”

“因缘纪事,为命运所系。观你表兄却是红鸾星动之相,且是儿女双全的好命格。不知是否不是命定之人?”

刘德然愣头青一般,开口嚷着:“不可能,我喜欢阿云,肯定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我不会和别人成婚。他说有缘之人,可白首相对。我将这句话告知阿云,她理都不理我,踹了我一脚之后就走了,我们之前还好好的。你说这不是骗我还是什么。”

刘恒几人听此,在无言中对视。

刘备大概了解自己表兄的性子:“表兄,你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与阿云说话的。”

刘德然挠了挠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就是算完卦,我开心不已,立刻就去找阿云,那想在西市碰见了她,我就告知了她,那想……”

刘备尴尬不已,原来是一场误会。

“表兄,你这……下次不要在大街上说。你在大街上说这事,小娘子都是面皮薄的,那个小娘子会不生气,你要别人怎么回答你。”

“是这样啊。”

刘德然想起阿云当时面色微红,明白是自己做错了事。

他行事虽然鲁莽,却是知错就改之人。

当下就向刘恒道歉:“先生,是吾之错,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刘恒怎么会生气,要不是刘德然自己还无法认识刘备。

现在刘备势微,正是自己结交的好时机。

亲眼见一见书上的三国,回到现代别说一个论文了,就是成为历史家也是手拿把掐。

“哪里,今日之事,让我等聚于此地,实乃幸事。”

刘德然爽朗大笑。

“确是如此,确是如此。还请先生给我等机会,让我等表达歉意,到酒肆一聚。”

“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