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何谓战争
兕这种凶兽,并不是因为其凌厉的攻击或坚固的防御而成为驱魔师的心头之患,而是因为它源源不断的再生能力,一只兕能在几百公里的范围内吸收战争的滋养。只要战争不止,兕便生生不息,最优的结果是暂时将其封印,但如果战争持续进行下去,兕就会不断获得新的力量从而冲破封印的牢笼。眼下这一只兕本来是二战时期诞生的凶兽,在诸多具有封印的能力的驱魔师共同努力之下,才将它封印起来,如今许是某些地区小打小闹不断,也可能是驱魔师组织之间有些矛盾,这怪物竟然从封印中积蓄了力量,从原来的封印中突破出来。而如今,那些封印它的驱魔师早已不在人世,B市有封印能力的驱魔师实力又不足以封印这样的怪物,因此至少需要不断削弱它,从而能有机会封印它。
二狗爷爷来得及时,应当是多年驱魔人的经验提醒了他。他的石灵守卫已经站在了身后,一声令下便如同先前的鲨鱼怪一样遁入地下,直冲兕而去。兕拔出自己的角,四条腿已经被石灵守卫的双手紧紧抓住。那兕大声吼叫,众多怪物纷纷响应,哥布林、独眼怪还有那只叼着钢筋的老鹰全都向二狗爷爷这边聚拢。我们几人不断用出能力阻止怪物前进,但二狗爷爷并不把它们放在眼里。他又唤出几个石灵守卫,对怪物们重拳出去,每个都有以一敌十的本领。那些怪物近不了身,只能发出低沉的怒吼。兕看到它们派不上用场,似乎要动真本领了。
只见那犀牛怪物摇身一变,竟逐渐长出了人的四肢,只有头上的尖角还提醒着大家它的身份。那样子分明是从前某位驱魔师,也许是在这怪物的攻击之下不幸殒命,而那驱魔师的能力也归怪物所有。兕将双手举过头顶,凭空生出一个巨大的黑洞,我隐约能听到战场上的厮杀声与惨叫声。那情景太恐怖了,许多驱魔师纷纷逃跑,只有几个愣在原地动弹不得,二狗爷爷长叹一口气,似乎也拿它没有什么办法。二狗爷爷对我说:
“娃娃,你们先逃吧!联盟里还有很多封印师,叫他们来这儿收拾了这怪物!”
那黑洞越来越大,周围的石灵守卫都被吸了进去,还有两个驱魔师躲闪不及一起飞了进去。兕收拢黑洞,又打开传送门状的窗口,那两个驱魔师已成腐化的尸体,石灵守卫也蒙上一层尘埃,它们慢吞吞地从窗口走出,马上向二狗爷爷发起了攻击。
二狗爷爷唤出几个石灵守卫,那几个石灵守卫在地面合成一道堡垒,抡起重拳击碎了已经投敌的守卫和驱魔师。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在黑洞中经历了什么,但那转化着实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我产生了夺取这种力量的欲望,假如我能化敌为友,岂不是可以操控敌人制服敌人?
上古凶兽隐藏着太多秘密,不是我能够理解的。刚才若不是林燕学姐将光矛插入地面,紧紧将我抓住,我这会儿也一副腐烂的模样。我打出两条火龙,那两位驱魔师自然也有红色能力,轻而易举一个用盾挡住,一个用两把奇怪的匕首劈开,看样子不容易对付。
二狗爷爷突然命令石灵守卫,将我们在内的几个驱魔师猛地抱起,往战场外走去。身后,他使出硬化,不仅他的身体渐渐凝固,那地面连带着怪物的双脚也动弹不得。兕此时口吐人言,叫嚣道:等你那法器没了功力,看你要怎么阻止我!紧接着,怪物的全身都石化了,看来这个能力不仅能硬化自己,也能石化敌人,只不过石化敌人时自己也无法行动,也就不能够补充电量了。虽然我们很想帮助二狗爷爷,但奈何这个技能不分敌我,一旦走近也会被僵化在原地。
大约五六分钟,我们被石灵守卫抱着抵达了防线以外。B市的据点保不住了,大家陆陆续续撤出这里,我们也要跟着大队伍离开。据点的负责人带人给我们的车加满油,又拿了些补给品,催促我们赶快上路,否则只能成为兕的口粮。据点里的大家都要回到青云村,而我们则要到联盟所在地R国寻求支援。
二狗爷爷,他的最后一场战争就要完结在这里。
在车上,我总在思考战争的意义。先是争夺水源和食物,后是捍卫宗教和荣誉,又是顾及利益与安全,终是损人又害己。从古至今,这凶兽从来没有一天离开过这个星球,毕竟这里太适合它的生长了。为了对抗兕,我必须变得更强才行。
大家在车上沉默不语,我们没能干掉那头凶兽。这里最强的驱魔师们一一折损,人类的希望已经开始变得渺茫。我应该成为希望,一定要得到力量的觉醒。
2051年10月7日
车子开了一天一夜,逐渐已经出了国境。路上没有什么汽车,只有几只怪物在头顶盘桓。除了白大哥和刘叔轮流开车之外,还得有人轮换着守夜,以防怪物突然袭击,一路上它们已经冲来好几次了。但我们不敢中途停车,生怕来不及遭遇灭顶之灾。怪物正在变得越来越聪明,能力也越来越强大,如果不对付他们,那我们则不得不面临命运的终点。
R国境内有一道为驱魔师所设的关卡,我们虽然有B市负责人给的文件,但那驱魔师显然不太相信。他叫我们拿出小刀,测试一下是否真的是人类。看来这里已经经历了怪物化人的灾难,对具有人类模样的家伙有了防范之心,这是件好事。我们照做以后,对方就打开了大门,放我们进去。联盟在R国南部的一座小城,名叫无望城,那里是清醒泉的源头,第一批有记载的驱魔师就诞生于这座小城。我们离小城只有十几公里,但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沉重的打击:
驱魔师国际联盟,已经被强制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