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书院的一路上,有不少街坊邻居热情的打着招呼。有卖着豆腐,身材丰腴的婶婶,有吆喝着卖糖葫芦的老汉,有坐在那里面前摆着猪肉的叔叔。许恪不知道该叫什么,也只好笑着点头示意。
很快,到地方了。
许恪与小漪涵停在一座有两层高的竹楼前,整个村子里几乎都是平房,这座竹楼算是这周围最高的建筑了。
在那一楼与二楼的交界处,还有着“白鹿洞”字样的牌匾。不知是哪个年代的字,许恪竟也能认出个所以然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朗朗读书声从一楼传出,许恪从窗口望去,一介白发夫子正带着下面十数幼童学经。
“千字文嘛,这里竟然也有。”许恪心想着。
跟着小漪涵上了二楼,推门而入,其内坐着一位青衫儒士,两鬓斑白,一眼看去,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齐先生,我们来啦。”小漪涵笑着道。
“齐先生?”许恪听到这个称呼,虎躯一震,难以置信,顺着那斑白的两鬓往上,定睛一看,倒是没有那把簪子。
许恪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泛起些许失落,毕竟谁不喜欢齐先生呢?
那青衫儒士抬起头来,唇角微微上扬,“快入座吧。”
室内仅余两张方桌,小漪涵已在一处落座,倒也免得他坐错座位。
落座之后,许恪方才仔细打量起了这间学舍。有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子正襟危坐,也有较小些的小胖子昏昏欲睡,似是还没睡醒就被拉来书院般。
看罢,只见那青衫先生起身,向着下面坐着的众人鞠了一躬。众人连忙起身,也弯腰鞠躬,向先生回礼,许恪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出现。
只是那小胖子因为瞌睡,比其他人起身慢了半拍,腿还磕到了桌子,疼的嗷嗷叫。
“胖子别叫。”小胖子右边那个与他年纪差不多,但是要高出半个头的人说道。
小胖子也迷糊的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鞠完躬就坐下准备上课了,倒是没与他计较。
“这小胖子不错啊,主角身边必有一胖,这把稳了啊。”许恪心里想道。
许恪这一天什么也没听下,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能不能回去,究竟是怎么来的这里。
在先生宣布散学后,屋子里众人收拾着书本,背着各自的小书箱,准备各回各家了。
“许墨留一下吧。”在许恪背起书箱准备出去时,那齐姓先生淳厚的声音传来。
刹时,细密的汗珠从许恪额头渗出。“八嘎,这不会被发现了吧,这齐先生一看就不简单啊。”许恪心里碎碎念道。
“哥,那我回家等你哦,我让娘做饭做晚些,等你回来。”小漪涵依旧天真烂漫的笑道。
许恪紧张的坐在那里,屁股都被汗沾湿了一片。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齐先生道。
许恪一惊,果然还是没有瞒住。但好在齐先生看起来亲切,倒是没有恐惧,反倒是没完成作业,放学后被老师留下来的小学生。
“先生指的是哪方面。”许恪硬着头皮回答道。
“南极还有多大?”
“南极洲吗,这些年全球气候变暖,南极洲的冰层都快要没了。貌似已经所剩无几了吧。”
“已经要消散了吗,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算是苟延残喘这么长时间,也该挪挪窝把机会交给后人了。”齐先生说道。
“你回去也做好准备吧,外面也要变天了。”
“我还可以回去嘛?我不是穿越了嘛?还以为我要一直待在这里了。”许恪心里久悬着的一口气也松了下来。
“自然,很快就会回去了。留你在这也没什么大事,快回去吧。”
“嗷嗷,好,先生再见。”许恪摸着脑壳道。
出了书院,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街道上热闹的人群。“总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许恪心里想着。自然不可能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个人影在看着他。
很快,许恪到家了。倒是按耐住了好奇心,没去别的地方转转。有了齐先生说的话,许恪也不再担心,心态也是平常了不少。
“呦,墨儿回来啦,快坐下来吃饭,都再等着你呢。小漪涵都快饿坏了。”许墨他爹道。
许恪定睛一看,果然那小漪涵一脸幽怨的看着他,似是嫌他回来晚了,让她饿到肚子了。随即抱之歉意一笑,放下书箱,坐了下来说了句:“快吃吧。”
小漪涵这才一笑泯了饿肚仇,开心的吃起了饭来。
“这傻闺女,一天天就想着吃了。来多吃点。”徐慕芹一边嘴上说着,手上的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闺女碗里。
“嘿嘿。娘做的饭就是好吃呢,吃了这么多年也吃不腻。”小漪涵傻笑道。
少顷,一家人都吃完了晚食。许恪刚准备帮忙收拾碗筷,便被徐慕芹催促道:“墨儿呀,累了一天了,快回房休息吧,不用你帮忙。”
“啊,好。”许恪回答道。
走到房门口时,许恪下意识的回头,突然想到这一天从早到晚,光亮没有一丝变化,抬头看天。发现天空是一片惨白,并无太阳悬挂,不知从哪里来的光亮。许恪倒也没多想,只觉既然在南极洲下,看不到太阳很正常。
这衣服脱起来倒是很方便,许恪躺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一夜无事,想着今天见到的人与物,想着即将到来高考。不知怎么的,也没觉得紧张,如往常一般进入梦乡。
梦到魂魄离体,看到自己入睡,不断上升,浮出冰层,地面急速旋转,光影变换,慢慢停了下来。最终定格在那最熟悉的地方。
良久,许恪被早上5点的闹钟叫醒。看着眼前熟悉的陈设。他回来了。坐起身来,想着昨天那真实无比的梦。
他不知道是,当他在所谓的梦中睡去时,梦中的身体又睁开了眼。隔着遥远时空,看了看这个世界。
“恪儿,快起床洗脸刷牙,吃完饭去学校去。醒了没有呀。”妈妈敲门喊道。
“知道了,妈,我醒啦。”
匆匆洗漱完,吃完饭赶紧背着书包去学校了。
早五晚十一,为了个高考,累死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