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迟迟一直信奉和谁过不去,都别和钱过不去。

所以,一听加钱,她果断应下。

“行,我画。”

拼着今晚熬大夜赶工,她也得把这份钱赚到手。

大难题被解决的宁建东高兴了,拉着她说起了图案要求。

易迟迟认真倾听,等他说完点头。

“不难,原图做些修改就行。”

这话一出,宁建东懵了,啥叫原图做些修改?

“你不是重新画?”

“犯不着。”

她伸出手,“原图拿来。”

好家伙,这是真打算偷懒啊。

“原图没有了。”

“???哪去了?我记得原图都收着。”

“之前沪市友谊商店的经理过来出差,看上了你和唐师傅他们那些绣样,都搜刮走了。”

易迟迟眼睛瞪大,“……你就这样给了?”

“那肯定不能,我收钱了。”

绣品值钱,好的绣样同样值钱。

不巧,他家的绣样都是一等一的好。

宁建东得意洋洋,“老彭还是有眼光的。”

他伸出一只手晃了晃,“那些绣样我一张卖了这么多。”

易迟迟唉声叹气,“那我得重新画。”

还想偷个懒,现在偷不了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我就是个劳碌命。”

古兴华说起了风凉话,“我要像你这样会赚钱,我也愿意有这样的劳碌命。”

宁建东嗯嗯点头表示赞同,“小易确实会赚钱,带出来的徒弟也不差。”

说起徒弟,他想到了易迟迟说的妞妞。

“你那个小徒弟现在什么情况?能不能出工了?”

易迟迟埋头苦干,闻声头也不抬地回道,“妞妞的主意叔你短时间内别想打,那还是个孩子,主要任务是读书。”

闲下来才有时间练习和学习刺绣。

“成绩好不好未来能不能上大学?”

“成绩还行,上大学不好说,毕竟才小学。”

距离高考还早着呢。

宁建东哦了声,不再就这个话题继续。

而是道,“你画着,我出去一趟。“

“去吧。”

画绣样这活他们帮不了,有他们没他们对易迟迟来说没啥区别。

因此,对于宁建东他们的离开,她也不在意。

而是专心干自己的活。

于是,原先嘈杂的办公室,因为宁建东他们的离开,变得静谧起来。

沉浸式工作容易让时间流逝,当大挂钟的指针指向八时,宁建东他们回来了。

同时跟着回来的,还有闻母他们。

从睡醒起来就没看见妈妈的闻一,原本安稳待在宁建东怀里和他哦哦闲聊,等看见易迟迟,小家伙兴奋起来,也待不住了。

在他怀里蹦跶着要来易迟迟这边。

“有了妈妈就不要爷爷,大孙孙你这喜新厌旧的习惯个要不得啊。”

嘴上抱怨的宁建东,捏捏闻一的小手后将他递给易迟迟,“赶紧的,抱抱你儿子。”

易迟迟放下画笔,没急着抱,而是起身道,“一一你等妈妈先洗个手啊。”

手上沾染上了颜料,不适合弄到小孩子身上。

闻一不知道,见妈妈不抱自己,还走开了,小嘴一瘪就要扯着嗓子开嚎。

闻母见之不好,一把从宁建东怀里抱过他,“别哭,奶带你去找妈妈。”

于是,水槽旁拿着香皂洗手的易迟迟,就迎来了祖孙俩。

再次看见妈妈的闻一,小嘴一张就开启了叽里呱啦的话痨模式。

易迟迟瞅了瞅他的小表情,小崽子小眉头蹙着,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凶。

这是生气的样子。

她一边擦干手上的水,一边跟闻母道,“他感觉他在骂我。”

闻母哭笑不得,“抱怨可能有点,骂不可能。”

他们在家脏话都不怎么说,闻一没条件也没学脏话的环境。

“他都没听过人骂人。”

“不会骂人好。”

院里有个娃,跟着母亲学会了一大堆下三路的脏话,真正的出口成脏,搞得元初他们都不爱和他玩,这娃还委屈告状,说大家伙干啥都不带他。

一想到自家崽若是未来长成这样一个性子,易迟迟就两眼一黑恨不得给娃一个完整的童年。

她从闻母手里抱过闻一和他贴贴脸蛋后,才开始教育孩子,“你以后可不许骂人,不然妈妈会揍你的。”

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对闻一这个脑仁可能还没猫的幼崽来说太深奥了。

俗称听不懂。

所以,他的回答是小胳膊搂了易迟迟的脖子,小嘴贴到了她的脸上。

“真乖。”

易迟迟被他的反馈逗得眉开眼笑,抱了娃和闻母回了办公室,发现古兴华正拉着秦久写大字,宁建东手里则拿着个红纸包。

桌上还有没用完的红纸。

看见易迟迟抱着孩子过来,他利索递了红包给闻一,“大孙子,这是宁爷爷给你的见面礼。”

闻一还小,没有别人给东西不能拿的概念。

宁建东敢给,他就敢拿。

小手特别利索的抓了红纸包往回收,易迟迟见此也没说什么,只道,“宝宝,和宁爷爷说谢谢。”

谢谢两个字闻一听得懂,也会表达。

所以,宁建东得到了他一个飞飞。

看着他肉嘟嘟的小手在嘴上捂了下,又朝自己挥挥,宁建东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亲我?”

“嗯。”

易迟迟点头,这下可把宁建东高兴坏了,“我还是第一次被小宝宝飞吻,你把娃给我,干你的活去,我给你带娃。”

不等易迟迟反应,他就朝闻一伸出手,“宝宝,爷爷抱你去玩啊。”

玩字闻一也听得懂,他眼睛刷的一下亮了,张开小手就朝他扑去。

易迟迟把孩子交给他,和闻母说了声后,坐回桌前继续忙碌。

闻母看看被拉着写字的秦久,又看看低头画图的易迟迟,沉默两秒后来到抱着闻一站在窗前看风景的宁建东,“小宁啊,我家迟迟今晚是不是开夜工?”

窗外有棵广玉兰,一根枝条横了过来,闻一伸着小手够广玉兰绿油油的叶片,宁建东见此摘了片叶子给他玩,嘴上歉意道,“是啊大姐,柳兰那姑娘需要她的绣样,她得赶工画出来。”

闻母,“……那她晚上没的睡了啊。”

“明天车上睡。”

也只能如此了。

“画图给钱吗?”

“给。”

不止给钱,还得加钱,不然请不动她。

宁建东没忍住吐槽了一句,“小易的口头禅是亲兄弟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