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室整齐干净,傅倾和包俊伟不敢翻乱,他们轻轻的拿下来又整齐的摆放好,自然而然的就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他们把一个下午都泡在资料室里,一点一点的搜索着资料室里每一个地方,从两点多到六点半,依旧一无所获。

包俊伟仿佛绝望了,他累的趴在架子上:“怎么办,我们都挨个找了,还是什么也没有。”

傅倾没有说话,他莫名其妙的,不受控制的从心底里涌出来一股厌烦和躁意,包俊伟的说话声像是往火里加了杯油,让傅倾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狠狠的甩在地上。

傅倾憋住自己的呼吸,企图以窒息的感觉来让自己清醒一些,头闷闷的发着响,浑身的力气像是正在被人一点一点的抽走,他听见包俊伟疑惑的叫着他的名字。

傅倾猛的张开嘴大口喘气,烦躁好像也跟着被吐出了身体里,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清的轻松感,他从地上站起来看向架子,却发现爬那儿的包俊伟不见了人影,傅倾猜应该是不甘心又重新去翻角落了。

如自己想的一样,最后傅倾在资料室最里面的角落里找到了包俊伟,他正坐在地上,手里还捧着一本文件,文件的外皮写着槐安工程现人员资料记录。

“包俊伟?”傅倾喊了声。

包俊伟抬头,兴奋的把手里的文件翻转过来面对傅倾,点着里面的内容说:“看,我发现了什么!”

傅倾定眼一看,里面有一张齐闻天的照片,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这……这是!”傅倾激动的抓过文件,感觉惊喜的心的都要飞出来了,他一屁股坐在包俊伟对面,急切的把目光放在照片下面一行行的字上。

上面是关于齐闻天的各种介绍,和现实世界的员工档案很相似,俩人着重看他的个人经历和家庭成员的记录。

发现齐闻天的个人经历一栏写了很多,不过对傅倾俩人来说没什么用,只能看出来是个有才能的人,虽然长的崎岖但挺厉害。

倒是家属一栏引起了傅倾和包俊伟的注意。

“齐闻兰……晨阳小区,齐闻天的姐姐曾经住在废墟楼里。”

废墟楼和槐安工程好像就这么联系上了。

他们看完齐闻天又翻看下一页,第二页是范大成的资料。

个人经历很少,家庭成员很多,但看着好像跟任务没有什么关联点,不过他们发现范大成当时的住址填写的是晨阳小区。

后面就是那些槐安惨案中,死亡人员的员工档案了,很多,他们可能没法在下班之前看完。

傅倾想了想说:“这样,我们俩人各分一点,争取下班之前看完。”

一下午泡在资料室里,傅倾俩人看的头昏脑胀,终于在八点来的最后一刻把钥匙送到了三楼。

自从和王媛儿张琴俩人在中午彻底撕破脸以后,四人也是各走各的,傅倾站在大槐树下等着包俊伟锁门,看见管理人揽着着他的老婆消失在路的拐角,包俊伟锁好门说了声好了,俩人结伴回到宿舍。

宿舍里空荡荡的,赵子全的被子整齐的叠放在床脚,看着冷冰冰的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似的。

“我们现在怎么办?”包俊伟问。

“我们梳理下线索吧。”

傅倾找了张纸和笔,把疯子、齐闻天、齐闻兰、范大成几人都写在纸上。

“按照齐叔描述的长相,这个疯子很可能就是齐闻天,他说他杀了人,而且是鬼让他杀的,假如这个鬼是槐安惨案里的受害者,那鬼没有杀他而是继续杀人,是不是说明齐闻天并不是惨案的凶手。”

“再按照齐闻天的年纪,咱们可以推算出齐闻兰至少在三十九岁以上,你说她会不会是晨阳小区命案里的后妈?”

“感觉按照我们现在所知道的,这样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包俊伟看了眼纸说。

但一切都是猜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能证明。

俩人情绪都有些低落,他们本以为找到资料就能往前迈一大步,结果连两厘米都没窜出去。

包俊伟拿了两瓶水分了一瓶给傅倾,他打开自己的水狂喝了一口,水一下子就下去了一大半。

喝完抹了把嘴,包俊伟说:“你还记得赵哥说的不,有个绑钢筋的工人也住过晨阳小区,而且见过那个后妈,你说我们明天要不要去问问。”

“行,”傅倾说,不过他们今天还有最重要的事,“你说,今晚可能会是谁做梦?”

“可能是我,或者张琴和王媛儿,就我们三个人没做过了。”包俊伟说着,手无意识的捏扁了水瓶。

他在害怕,却被迫必须接受这份害怕,就像你知道炸弹会炸,又不得不抱着它,在它没炸之前总会心存侥幸,说不定它是哑的呢?或者坏了呢?假的呢?

包俊伟乐观的冲着傅倾笑了笑:“三个人呢,不一定是我。”

傅倾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按照前三天的规律,他确实有被排除的可能,至少其他人都这么觉的,所以他现在说什么都安慰不了包俊伟,甚至可能造成反效果。

眼看着外面的橙黄灯光亮起,天空像是被一点一点的滴入了墨汁,底色也慢慢的变成了黑漆漆的颜色。

傅倾喝了口水,叫上包俊伟一起去洗手间,俩人洗漱好又去了趟厕所,回到宿舍后把门绑好。

“我们要不然一起睡。”傅倾说。

“可是床太小了。”

“那就打地铺,到时候我们再把手也绑在一起。”傅倾提议。

俩人把床上的被褥并在一起铺在地上,又拿了一根布条把手捆在一起,躺在铺好的床上,盯着模模糊糊能看清一点轮廓的灯泡。

“傅倾,你能跟我聊聊天吗?”

“好啊,我们聊些什么?”

“不知道,就随便说点什么吧。”

“嗯……你喜欢做什么?”傅倾问。

“我喜欢踢足球,我从小就喜欢,后来上学老师看学习成绩不太理想,就建议我走体育生的路子,你呢?”

“我从小感觉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吧,就是什么都行,有就学没有就算了,上学的时候就学习,休息的时候就休息……”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404的说话声也越来越轻,最后只剩下了浅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