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团年饭（1）
在大多数人的心里，冬天都是死气沉沉的，万物萧条，人烟稀少，越是严寒越是死寂。
但是我却恰恰相反。
我心中的冬天很闹热，很喜庆，炊烟袅袅升起很有烟火气。
和小时候一样，天气越是冷了，我就知道离过年越是近了。
我喜欢过年，那是一年到头团聚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熟人相见也都是祝福的言语。
但是今年我不太喜欢。
除了公司提前就给出了新年活动方案，让我有了给老人们交待的说辞外，我真的不想过年。
我不想看到大家都其乐融融，而我孤苦伶仃。我更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副模样后产生的同情，对我来说是杀人诛心。
不过今年我们几个朋友的年前聚会，人齐了，我很欣慰。
自从和季瑶分手后，我们从高中开始持续的年前聚餐活动就断了。也不能说断了，只是分开进行了。
我和季瑶倒也无所谓，都只有一场。就是苦了六子，贾风，东子，他们得重复进行两次团年饭，还要装作并不知情。
今年能再次聚在一起吃饭，我估计是因为季瑶今年终于把婚礼办了，这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了，自然也没了当初的尴尬和嫌隙。
我一直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季瑶当初和我分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和另一个男人领了结婚证。
我承认这个男人的家庭条件的确很不错，但是季瑶的家庭条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婚姻大事，不至于这么草率吧。
我也跟六子私底下聊过这些，他口风严，我信得过。我向他打听过季瑶老公是个怎样的人，他只是告诉我是和我完全不一样的人。
今年的团年饭，是在六子家进行的。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季瑶的老公，虽然我之前在季瑶晒出的结婚证上已经见过，不过真人还是第一次见。所谓冤家路窄，也算是一种缘分，一发人就我们仨能在楼下偶遇。
让我很惊奇的是，季瑶的老公并不认识我，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第一次见到我。
我毫不顾忌地给季瑶打了招呼，她老公一脸茫然地看着季瑶，意思是想要季瑶介绍一下我是谁。
季瑶很大方地介绍：“谢宇，以前的高中同学。”
季瑶老公瞪大了双眼，我知道他是听过我的名字的，因为我清楚在他们还没在一起之前，他就在季瑶口中经常听起过我，他们是大学同学。
“久仰，李景曦。”
我们至始至终都没有礼节性地握手，天气冷，我们都把手插在裤兜。
不同的是，我是双手，他是单手，他还有一只手牵着季瑶，我瞄了一眼，似曾相识。
李景曦长得很普通，有点微胖，带着一副半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如果单从外形上来说，我是压他一头的。
所以这也成为我同行的信心来源，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是，我目前工作收入还不错，而且前途一片光明这才是我可以双手插兜，自信同行的底气。
我们三人走了一路互相没有说话，或许是因为我的原因，他们夫妻二人也没说话。
到了六子家，是颜莉丽给我们开的门。颜莉丽是六子的女朋友，就在去年过年家里人介绍的，年纪比我们要小三岁。身材很高挑，有接近一米七的样子，在我们西南地区算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了。
外形也是不错的，毕竟像六子这样的高富帅，家里人介绍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相较而言，季瑶在她面前就显得娇小玲珑了，季瑶是天生小骨骼的人，而且个头也不到一米六，但是五官非常精致，并不是萝莉型，而是缩小版的御姐。季瑶长得小巧，但是气场很强大，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她胆怯。
只是时隔三年，今日相见，她变了，有些让我感到不适的陌生。模样倒是没什么变化，没胖也没瘦，气场却弱了很多，不再那么盛气凌人，像是女王变成了公主。我心想或许她真的过得很幸福吧，只有幸福的人才会被宠成公主。
颜莉丽给我们开门，看见我们仨的时候，只是短暂的迟疑，就热情的让我们进屋。只是六子还有东子以及东子的女朋友邓月琳看到我们一同过来，都惊呆了，相互看了看，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各位，好久不见。”
整个屋子在我的问候之后，开始热闹起来，大家相互谈论着最近的事情，官方的嘘寒问暖。
我配合着假笑着，虽然还是以前的人，但感觉变了味，以前的我们不会这么虚伪。我认为是李景曦的加入，打破原有的平衡。
直到吃饭上桌的时候，我看见摆放了九张椅子，九副碗筷，不禁觉得有些尴尬，我这才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
贾风一直到菜都在桌上备好了，才带着田甜过来。没等我们讨伐，他就懂事地旋了一瓶。
东子鼓着掌：“不亏夜场小王子，还是有点实力的。”
贾风用手擦了擦嘴打趣道：“没别的本事，就这点才艺。”
六子跟着起哄：“人家现在是酒吧老板，叫贾总。”
我也附和道：“对对对，我现在去【on the way】找贾总喝杯酒，都得排号才行。”
贾风很是无奈：“你们就别洗刷我了，我下次肯定早点来，今天去接她，耽搁了。”
我借着他的话继续调侃道：“哟，你还怪起弟妹了，等会儿回去让你睡地板。”
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吃饭喝酒地过程中，除了正常的敬酒举杯之外，闲聊的时间很少，沉默的时间居多。
因为我们都很默契的不提从前，因为只要提到从前，一定绕不开我和季瑶。我们尽量找一些最近的话题，大多都是自己工作上的事，但实在少了很多共鸣。
东子和六子都没有工作，从毕业到现在都是这样过来的，也可以理解为啃老。但是像我理解的，富二代啃老不可耻，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既没本事，又想证明自己。
六子和东子的自我认知都很清晰，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想当一个堕落的富二代。
季瑶和李景曦一起开了家公司，公司规模还挺大，是做生物医药方面的。李景曦的家庭背景很强大，不仅有官场中的人脉而且他爷爷是中科院院士同时也掌握了某种先进的植物蛋白提取核心技术。
听说季瑶家也投资了不少钱，这种家族联姻也非常符合我理想中的强强联手夫妻档。
按照酒桌上的规矩，我还是得找季瑶喝一杯。季瑶的座位离我最远，我走过去本想单独找她喝一下，但是李景曦却在此时自觉地端起了酒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