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食物,还没怎么动,酒已经过了三巡。白静叫来了骰盅,玩了会儿067,她觉得不过瘾,又开始划拳乱劈柴,十五二十。

对于喝酒玩游戏,我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在我这儿从来没有怜香惜玉一说,只要不是商务局,所有娱乐局一视同仁,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不得不说,玩游戏下酒的速度还是蛮快的,不到两个小时,桌上的一件酒就被我们二人干完了。其中八成是白静解决的,我只喝了四瓶。

我看她的样子有些轻微上头,面色红润,眼神微醺,飘逸的长发散落在胸前,她口中一直在喃喃地道个不停。我坐在对面没在意她到底在碎碎念什么,只是默默欣赏。我终于明白李白当时为何写出“醉酒佳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果真恰到好处。

她可能是见我走了神,伸出玉指点住我的嘴唇。我这才缓过神来,鬼使神差地轻轻咬住了她的手指,她一惊立马收回了手,画面有些暧昧。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当然也不乏女人味,只是看见她的羞涩,我还是有些心猿意马。

她眯着眸子,轻微地嘟着嘴傻笑着问我:“谢宇,你觉得我美吗?”

所谓吃人嘴软,睡人家的,应该是住人家的更软。我发自内心地说:“美,美得不可方物。”

她步步紧逼追问道:“你喜欢我吗?”

我又想到:“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男人,除了床上的话信不得之外,酒桌上的话也最多信个三分之一。”

根据我的经验这种问题不能犹豫,但凡犹豫,再多真诚也就成了谎言。相反,哪怕只是敷衍,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也成了忠贞的誓言。

于是我立马斩钉截铁地答道:“喜欢。”然后无缝衔接一句“你喝多了,走,回家了。”

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我付了帐,扶着她,她贴得我很紧,皮肤的自然接触,变成了刻意地游走,呼吸声在我大脑定向的处理下变成了喘息。果然是酒足饭饱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

若非夜里风大,再加上已是九月下旬天,我真想拉着她出门左拐的草丛中,将其就地正法。

终于我将她扶到了家,这一路自然是受了些煎熬。

这是一间套二的房子,之前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也算是轻车熟路了。我十分自觉地往次卧走去,打开门才发现,光秃秃的,连床褥被套都没有。

“喂,你知道我要来,都不准备一下的吗?”

我最佩服女人的一点,就是哪怕神志不清了,回到家都可以凭借肌肉记忆,卸妆洗漱。

卧室传来她的声音:“那房间我从没用过,你到这边来睡。”

“这哪行?”我杵在原地,虽然这也是我预料到的结果。

“你睡得少了吗?”白静一语中的,让我一时语塞。

我自言自语:“今时不同往日了嘛。”然后到沙发躺下。

可能是酒精的挥发也可能是真的有些累了又或许是白静卸妆洗漱的时间太长了,我竟然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静把我摇醒。客厅开着一盏最暗的灯,我睡眼惺忪看到白静穿着一件大红色的丝绸吊带睡裙就蹲在我的面前。

我一下人就精神了,然后坐了起来。

“快到里面去睡,别着凉了。”她说话真的很温柔,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像是被勾了魂就跟着她走了。

我躺在她的床上,还是熟悉的右边,我全身僵硬得像是尸体,不敢动弹。

她推了推我,我无动于衷。

她气呼呼地说:“你是条咸鱼吗?真是该硬的地方不硬。”然后又转身把我抱住。

虽说对于她的身体,我已经非常熟悉了,但是我不得不说她再次成功融化了我以为坚不可摧的防御。

“喂,小姐,请自重。”这已经是我咬牙切齿后最后的倔强。

她却扭动着身体喊着:“我就不,我就不。”

终于我卸下了我所有的伪装,闭上眼感叹:“哪个男人经得住这样的考验?”

一阵翻云覆雨,在经过短暂的愉悦后,我进入了圣贤模式。我爬起床来在她的梳妆台前点起一根事后烟,道貌岸然地问:“我们这算什么,pao友吗?”

“能不能不去想这么多,你情我愿,男欢女爱,过了就过了嘛。而且我想和你睡觉。”白静说得理所当然,像是在安慰一个被破处的纯情小男生一般。

“我也不是你唯一的男人吧,为什么你就是对我念念不忘呢?你说你身材好,颜值高,馋你身子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委身于我,可惜了。”

“你别说得我很浪荡好吗?我一共就两个男人,搞得我像是阅人无数一样。”

“那你是在夸我厉害吗?”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一种极其自豪的骄傲情绪,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像是一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你想哪儿去了?要是以前我倒也不好意思说这个事,讲真的,他比你厉害多了。”

我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烟灰散落了一地。我把烟用力按捺在我以前自制的烟灰缸里,以此掩饰我尴尬又失态的表现,只是在那一刻心中激情燃烧的火焰连同憔悴不堪的烟头一起熄灭了。

“不过你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就像他做这事吧,我心里总会有些排斥,而你吧,我内心很接纳。”

她说得绘声绘色,很是动情,还伴随一些浮夸的娇羞。但是对于她后面的解释,我一句也没听进去。耳边就一直回旋着“他比你厉害多了,他比你厉害多了。”

我上了床,一言不发。她像一只小猫一样抱着我,脸上布满了享受和满足。我心中隐隐作痛,曾经的很多片段都清晰起来,原来这一切都是装的。

过了很久,我又看了她一眼,睡得很安详,而我,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