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洗漱完毕，精神抖擞地去工作。
理工大的图书馆占地极大，一共有八层，前六层是图书馆，第七层是汇报厅，顶层是管理人员的办公室。我所管辖的图书室只是一层楼的一间，大约个五百平米。图书总量已经上万了，但是只有我一个人负责整理，可见图书馆的人员配置实在有限。
带我上手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名叫楚胜。据他说，这图书馆一半以上的底层编制人员在二十五岁以上。都急着往上走，上面哪有这么多的职位。走的走，留的留，留下的提拔年轻人。
有编制的人员工资不是很多，而像我这样的合同工，月工资是难以维持生活的。我不由的去想，谁会来这里工作，不是吃撑就是脑子有病。不过既然来了就无所谓好与坏，跟着师傅学吧。
书刊分类——这个不用我太费脑筋，因为这个书室只有五六种书。书目索引，图书借阅，登记上架，图书维护。各种关于书的杂事都要我一个人完成。看着楚师傅日益稀松的头顶，我都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第一天贵在熟悉流程，了解责任，有同学来借书，也都是师傅在一边指导。为了表示感谢，特意出去请楚师傅吃了一顿。
下午肖倩准时打来电话，并主动开车来接我。肖倩今天换了一身很随意的衣服。依我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不过是见自己的父亲而已。
肖定国自幼从商，最终有了现在的名利。
科王是一家科技有限公司，产品针对民用航空，一直走在国内前列。因为研发出一款便携式个人飞行器而遭同行排挤，时常有人捣乱，公司员工的安全受到挑战，这种事情谁能忍得。警察只会办案，预防不得。
无可奈何，只能加派安保人员，对那些研究人员特殊待遇，这终不是办法。焦头烂额，肖定国待在办公室里整日愁眉苦脸。
“父亲，你看我带谁来了。”
肖倩没有报告就推门进去，我在她身后跟进。
“倩倩，你怎么来了，酒吧没有人不行。”肖定国责备说，但是关心之意明显。
肖倩想帮助父亲，从进来到现在，情绪一直都很激动：“那边有蓝叔叔在呢，你看，我给你找了个保镖。”
我站在玻璃门旁边，肖定国看了我一眼，唉声叹气，说：“倩倩，没用的，如果是你找的男朋友，还可信。但是，事情没那么简单。”
肖倩噘着嘴说：“父亲，你怎么知道他就不行呢。蓝叔叔都试过了。”
肖定国定神说道：“如何。”
肖倩凑近肖定国的耳朵说：“全胜。”
需要注意，我的年龄面看在二十五岁，略比肖倩小两岁。依修炼而言，我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还年轻，肖定国对我的第一印象止于此。
肖定国背靠着座椅，脑袋平躺着，想了好久。
“没办法了，没办法了。”嘴里呐呐出声。
白手起家，能站在这里快是极限了。只有商业朋友，生意上的伙伴，遇到谈判桌上不能解决的事情完全没办法，左一步右一步走得很不顺利。
“你好，李先生，坐吧。”
心里过了这道坎儿，接下来还是生意上的事。我依旧是原来的那套说辞，肖定国想要我随时侯在公司，我不答应。谈到工资，瞅到肖倩的眼神，大概是要瞒着她父亲，我也就说了五十万。
肖定国放下心来，即便是女儿带来的人，夸得再好，在事实之前，怎么可能相信。意思在于，听女儿的，又不能白养我。如果真有成效，日后再可商议。事先已经签了合同，而肖定国没有再看，这方面他还是相信女儿的。唠了两句家常，我就跟着肖倩出来了。
“李先生，麻烦你了，我会遵守协议，薪水还是那样。”
我笑了笑：“肖小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你太客气了，我比你小，叫我小李就行了。”
“嗯，那我父亲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有事情就打个电话，铃声一响我就到了。有空的时候，我也会来这里转转。”
“好，就这样说定了。时间还早，我请你吃饭吧。”
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坐上车，肖倩又恢复了女强人的气场。一路驶向一家私房菜馆。
饭桌上两个人话不多，尽在吃饭，酒也喝了不少。论这酒，我一向把它当水喝。喝水喝到饱，喝酒喝到饱，性质是一样的。只要你不想醉，没什么不可能。啤酒更不是酒，只比饮料好一点。
走在路上，迷迷糊糊的，心里一点事儿都不去想，你就难免步子轻浮。开门，开灯。嚯！有人，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
“你好。”避过茶几，我也坐在沙发上。头歪着枕过沙发背。
“你是哪位。”我问她。
“李智全，是吗？你父母是什么人。”沙发上的女人反问我。
我晃了晃脑袋，好好看她。只有一条长辫吸引人，身姿倒也挺拔，
“我们从未见过面，你怎么进入我家的。”
长辫女子一点也都不给面子，不怒自威，时时刻刻冷着脸。肖倩是职场女强人。她嘛，像个男人。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摇摇头，翻出手机，不去理她。刘紫南发来信息，说以后不会隔一天来了，她和父母住一起，我回了三个字，听你的。别看是三个字，总比那些不回或者是一个嗯字就打发了事的人好多了，我可是负责的好男人。
“不说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女人手里有枪，这时候枪口已经朝准我了。真是可笑，狂妄，没有理由就拔枪。警察也好，私人也罢，枪这个玩意儿很不受人待见，对我也一样。
“不要把枪对着我，很不舒服。”
女人看我一副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还以为我不觉得她会开枪。咔哒一声脆响，这是上膛的声音。心里摇了摇头，这么暴躁。
“行了，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女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喝了酒的我不自觉地就想靠近她。
女人挪了挪地方，说：“警察。”
“不像。”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女人朝我翻了一个眼，非常好看。
“普通人呗。”
“你不怕我？”
“你不行。”我笑着说，就算是全世界的导弹瞄准我，伤到我的可能都没有。
“你真是狂妄。”这是对她赤裸裸地蔑视，“千万别高看自己。”
我发现这么女人来我家里更像是串门的，陪我聊天吗？
“当然有了，但你绝对不是其中一个。”
“找死。”
被人鄙视是陈欣这辈子都无法容忍的事儿，看看那些人，哪一个不是趴在自己的脚下苟喘。再看眼前这个酒鬼，哪方面能证明他不是个废人。
来之前她就调查过我的祖宗十八代，得出的结论是——独立自主的现代城市孤儿。不过是可怜的打工者，辛辛苦苦买了房子，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而已。有什么资格评论自己。若不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自己懒得找人，不过这臭男人的资料太可疑了。忍无可忍，一个扫腿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