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遗憾的院子
张华月回想了一下黑面说过的话，道：“他应当是属于我们这方世界的人的。”
虚影眉毛微挑：“为何？”
张华月道：“他对于姜叔如何毁灭桐登界的过程描述的十分清晰，虽然很多事情都没有提起，但他无疑是知道的。”
“而且，就连我们都不知道原理的姜叔的秘技，他不仅十分清楚，还知道秘法的限制与发动条件。”
“明颖她在天剑界逆境斩三位五境强者的事他也是知道的，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可不包括王家，王智明我也从未跟他提起。”
“种种事情表明，他不仅是我们这一界的人，还有可能在特战司任过职，而他的天赋，也许与侦查有关。”
虚影微微点头，却是没有完全肯定：“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特战司的文档从来没有记录过我们这方世界有这样一位实力强大，游历诸多世界的傀儡师。”
“或许戏天界那边有些记载，毕竟他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在那边的前线，而且经过司里的研究，他的傀儡术有几分戏天界著名傀儡师傀天儡的影子。”
“还有别的情报吗？”
张华月想到了下午小林所投影的那段过往之影，眉头微蹙：“小林所修炼的功法与黑面所修炼的为同一篇，但这篇功法是一名不知名的强者创造的，而且两人修炼的只是其中的奇点篇，若是在诸界之中有听闻到无名功法的消息，那要多注意一下，说不定也可依此得知黑面的身份。”
虚影微微颔首：“我会让司里的人多注意一下你所说的无名功法，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毕竟这么多年间，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无名功法。”
“我明白，只不过还是要尝试一下的。若是可以等到奇点篇以外的残篇，那我们的功法说不定可以再突破一个层次。而且说不定这无名功法会有七境以上的路。”
张华月点了点头，继续道：“黑面对于王芯儿母女也很关注，至少很关注王芯儿，但王芯儿母女都是普通人，只有王心浩在王家作为继承人被培养。”
虚影闻言，眉头微皱：“暂时不用管王芯儿与黑面的关系，或许他们两人是忘年交，但也不能排除王芯儿很特殊的情况。”
“不过后天她就会与小林成婚，到时将她安排在小林所住的小院内，有姜叔看管，黑面不敢多加放肆。无论他有什么想法，也得思虑再三。”
“尽量不要让王芯儿跟黑面接触，这件事我会跟姜叔说的。”
张华月想了想，同意了自家大哥的想法。
“用我让朴山跟着你们吗？”
她有些困惑的看向了虚影，反应过来大哥说的应该是带小林去见王家的人。
摇头拒绝道：“不用了，风隼到时候会在外面盯着，还是别让小山来了，让他好好休养吧。”
虚影无奈的点点头，挂断了通讯：“那好吧，小心一些。”
“知道的。”
挂断电话后，院内独剩寂静，虽是夜晚，但月光洒在地上，倒不会让人感到黑暗。
一缕火苗在月光下燃起，青烟缕缕升起，长长的叹息与之伴随，火苗在月光下熄灭，唯留悉悉邃邃的脚步声。
……
屋内
张林坐在被子上，满脸无奈，脸放在膝盖上，看着躲在床的一角哭泣的小女孩。
“哎……”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小女孩没有反应。
没错，这也是一道过往之影，他并非自然睡醒，而是被一道哭声吵起来的。
他瞥了眼木窗，窗纸外隐约可见一抹鱼肚白。
天快亮了。
这个小女孩应当不是自己妈妈，与昨日下午见到那个女孩长的并不像。
倒是……有点像小姑……
只是嘴角并没有那颗痣……
这个小女孩大概三四岁的样子，留着一头乌亮的头发，一双嫩手小巧玲珑，眼睛水汪汪的。
嗯。
字面意思上的水汪汪。
穿着一身睡衣，蜷缩在角落，小声啜泣，声音不算很大，但在他的身旁，倒是显得烦人。
至于安慰……他是有过这个想法的，但刚刚生出便被他驱散了。
自己只不过能够看到过往之影罢了，又不能进行交互，他也只能静静的看着她哭。
尽管她的确很可爱……
自己不过一看客……
“醒了吗？
温婉的女声从屋外传来，张林打起了几分精神。
“起了。”
张华月听着那道有气无力的声音眉头一挑，怎么睡了一觉反而精力尽失？
她起身走到他的屋门前，敲了敲门：“我进去了。”
张林刚想拒绝，但她便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无奈，他只能扶额。
幸好他没有脱光衣服睡觉的习惯，不然还真是尴尬。
张华月一进来便听到一抹微弱的哭声，循着声音看去，眉头一颤，眼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这是……风铃？”
那张脸，她应当是不会认错的……
张林听到堂姐的名字也向这个小女孩看了过去，仔细看看，倒也可以看出几分风铃姐的样子，不过很困难，风铃姐可不婴儿肥。
毕竟女大十八变嘛！
“小姑，风铃姐她在这个院子住过？”
张华月缓缓走近床边，眼睛死死的盯着小女孩的脸，答道：“二十多年前我去戏天界的时候，与王智明离了婚，将风铃留在了姜家，姜叔便将她安排在了这里，那时候她才两三岁，我走的时候她还紧紧抱着我的裤腿。之后仅仅能通过张姨给我邮寄的照片了解她过的怎么样。”
张华月走到了床边，伸出手，朝着小女孩的探去，缓缓的接近了她的脸，却直直的穿了过去。
她神色一怔，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脸上挂着一抹失落。
“我对她亏欠了太多太多。”
张林想了想，轻声开口说道：“现在不是前线战事结束了？亏欠的可以慢慢弥补。”
张林说完，让小姑自己慢慢想，他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再多他也不知道怎么做。
他也想有人可以弥补自己，但这不过是种奢望。
张华月微微点头，轻和的笑道：“你还挺会安慰人。”
张林闻言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脸色微红。
“好了，起床吧，收拾收拾就到时间了。”
“那这道影像呢？”
张华月起身走出门外，留给他私人空间，只有一句话代她留下。
“让她哭吧，哭出来可以好受一些。”
张林看了眼堂姐的影像，没有多管。
门外。
张华月回到房间内，倚在门后，眼角通红，她还是不愿意被人看见她这副模样。
正如她说的，哭的确可以让自己好受一些，但哭不能解决问题。
她只是想想风铃自己一人上学便有些心疼，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作陪，她却只有张姨一人，没有享受过父爱母爱，之后还要照顾妹妹……
小林说的她何尝没有想过。
但弥补不代表可以将亏欠填补。
风铃其实从未向她表示过亲近，在家中，两人也不过有着母女关系的陌生人，她与自己老师的关系比自己要好上太多。
至少，若灵经常会看她，而自己二十多年都没有回家。
想弥补，与能弥补是两回事。
虽然界面战争结束了，但还有许多繁杂的事物需要解决，这些都在后勤部的事务之内，界面战争结束也不代表可以回归平静的生活。
一些敌对界面对本界的骚扰与战争从未停止。
南街便是其中之一，而风铃，便会在后天参加完小林的婚礼后与她师父一起前往南街。
作为医护人员，那边感染病频发，哪怕是赋界者，一经染上也会元气大伤，大多疾病虽不会致死，但却可以极大的削减战力。
这一去，恐怕便是大半年的时间，甚至待上一年多也不一定，毕竟感染病可不好治，而且若灵这次是抱着将这些感染病彻底根绝的信心去的，听说她此行游历诸多医学昌盛的世界，对于如何解决南街的病有了眉目。
弥补……
两人都如此繁忙，谈何弥补呢？
张华月拭去眼角的清泪，手中天书的通讯铃声响起。
通讯人的头像是两位花期少女的合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