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书枳奕暗戳戳的帮助,估计逃婚的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阮清月和滕故安带领的小队伍一路向西,他们不敢走市集大路,只敢走森林河川等偏僻小路,阮清月知道就算书枳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虞燕霁和书瑶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现在的城镇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张贴了他们的悬赏令。

天色渐晚,无尽的黑暗笼罩在浓密的树林里,前方的道路晦暗不明,阮清月停下脚步,命令道:“全军原地休整,明日一早即刻出发!”

滕故安坐在阮清月身边,感慨道:“从前都是和父亲一起去边疆,还没打仗就能把我赶回来,没想到这次竟然真就只剩自己了。”

阮清月白了他一眼,说:“只剩自己?滕副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将军了?”

“是是是,还有你,云麾将军。”滕故安假意奉承道。

“将军。”魏景明走上前道“按照咱们的路程来算,至少要十日才能到边境。”

“十日?”滕故安问“西蜀离我朝不算太远,怎么要十日?”

“回副将,咱们走的路毕竟是山路,本就难走,再加上还要绕路而行,所以才需要十日。”魏景明回答道。

“拿地图来。”阮清月说。

魏景明立刻捧上地图,在身旁的一片空地打开。

“咱们现在在这座山脉。”魏景明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点,手指又滑到另一个点“咱们要到吴将军的军营。”

“吴龄浮吗。”滕故安喃喃道。

“怎么了吗?”阮清月奇怪的问。似乎听到吴将军的名号之后状态就不太对了。

“没什么。”滕故安扯出一个笑容。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到了这个家伙的手上。

阮清月没太在意,她听不到滕故安内心复杂的活动,也不理解他的神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走水路吧。”阮清月指了指上面的一条河。

魏景明面露难堪:“这可是条运河,人来人往的不会被发现吗?”

“只要有银子,怎么都能办成。”滕故安开口道。

“没错。”阮清月赞同“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魏景明突然有点后悔跟着阮清月,这俩人怎么跟奸商一样,笑的这么瘆人呢。

天光乍亮,阮清月带着队伍稍作整顿,即刻向昨晚制定计划的那条河赶去。

这座小镇没有京城繁华,但是人流量还是蛮多的,尤其是在看到城门口的告示上贴着三张人脸,魏景明立刻觉得走水路并没有那么简单。

“景明,你去看看的告示上写着什么。”阮清月戴着斗笠低声说。

魏景明片刻即回,面色有点不善。

“怎么样,是不是通缉我们的?”滕故安淡淡的问。

“不是通缉!”魏景明愤愤地说。

“不是通缉?那还能是什么?”阮清月完全不在乎。

“上面将逃婚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而且还添油加醋!”魏景明越说越生气“明明圣上都没说什么,这些个巴结皇后的倒是勤的很。”

“哦,不是通缉啊。”阮清月松了口气“不是通缉那还这么躲着干什么,直接进城。”

“可是您的名声。。。”魏景明虽知阮清月并非闺阁中的女子,但是在这个封建王朝中,女子的生命可是大过一切的。

“名声?名声值几个钱?”阮清月嗤笑一声。

“你家将军名声再差也有人娶,你担心什么?”滕故安白了一眼魏景明。

他们两个人,好不对劲。魏景明下意识这么想,但是莫名的有点帅啊!

阮清月打头向城门口而去,滕故安紧随其后。

“站住,什么人!”城门口的士兵立刻拦住“进城的令牌呢?”

阮清月高坐马上,她将黑色的斗笠慢慢摘下,露出一张甜美的脸,但是手中的动作和嘴里的话却不怎么甜美。

她腰间短剑出鞘分寸,寒光刺眼:“云麾将军,阮清月。”

守门将士的脑袋当场宕机,这位将军是没有看到城门口的告示吗?她怎么敢的啊!

阮清月趁着士兵愣神的瞬间策马离开,扬起一阵阵灰尘。

身后的士兵一看自家将军都这么放肆了,干脆也大胆起来,跟着阮清月的步伐快马而行。

“快!有人擅自进城!”

阮清月一行人速度极快,兵分多路在城中穿梭,不一会城中的河流中多了十几艘小船。

“老大还真是神通广大啊。”魏景明坐在船上感慨。

“神通广大的是银子。”身旁的士兵补刀。

魏景明:。。。。。。

“不过老大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船能载咱们这种‘出逃’的人?”魏景明崇拜的问。他对这个云麾将军是越来越崇拜了。

“各取所需。”滕故安替阮清月回答“他想要银子,咱们需要船,顶多比普通船贵十多两银子而已。”

多十几两银子。

魏景明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自家老大财大气粗啊。

江水悠悠,鳞波荡荡。黄昏暧暧,微风轻轻。

十几艘小船飘荡在广袤无垠的河流之上,船帆顺着风向发出簌簌的响声,几只归心似箭的鸟儿展翅飞翔,江边的枯树上隐隐约约能听到幼鸟念双亲的声音。

阮清月此时已经脱了战甲,坐在船尾,足尖轻轻放在江水之中,撩起一片片水花。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云麾将军再怎么叱咤雷霆,终究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少女。

“将军,咱们要在水路上走三日,还请将军早些休息。”一名小兵隔着屏风说。

“我知道了。”阮清月不在意的回答。

阮清月在微风中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眼中尽是破碎的温柔。

船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阮清月连头都没回,说:“故安,你来了?”

没有人回答。

“故安?”阮清月刚回头,一柄长剑横在阮清月面前,阮清月眸光一凛,玉足猛抬,一阵水花霎时霸道的横在二人之间,水花打在刺客的脸上,阮清月翻滚起身,抓起地上的短剑,剑刃对准了刺客。

“谁派你来的?”阮清月厉声问。

刺客不回,再次出招,双剑相撞,阵阵作响。

阮清月飞身而起,大力挥剑向刺客,刺客躲闪不及,被阮清月刺中肩胛。

刺客闷哼一声,转身想逃,阮清月丝毫不手软,手中短刀掷出,插进了船顶的棚子上。

阮清月立刻跑进船中,一把抓起银月双枪,足尖轻点地面,光着脚就追了出去。

河中船的顶棚上,一黑一青两个身影在空中来回闪烁,甚至出现了一道道残影。

滕故安并未在阮清月的房中看到人,回头发现银月双枪竟然一起消失,顿觉不妙。

“魏景明!”滕故安立刻喊人“看到将军了吗?!”

“将军?将军不是一直在房中吗?”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将军呢?!”滕故安拽着魏景明后脖颈,把他按进阮清月的房间。

“将军不见了!”魏景明立即挣脱滕故安钳制“快去找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