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黑暗中,稍显破烂的木门被轻轻推开,金色卷发的男孩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
安格芙里德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小礼服配上他漂亮的容貌显得他像一个可爱的小天使。
蜿蜒的长廊没有一丝的灯光,只有安格芙里德湛蓝的眼眸是这长廊中唯一的光芒。虽是如此,男孩仍是未被这昏黑的怪兽阻拦,有目的般朝某处走去。
“叮铃叮铃…”
“叮铃叮铃…”
安格芙里德的手扶过墙,挂在墙上的铃铛受力,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前方的路越来越亮,他加快了脚步,晶蓝的瞳孔同猫儿一样遇着光线缩了些。
“叮铃…”
尽头是一间无门的房间。
水晶灯挂在屋顶,屋内无风,那灯却是诡异地晃动着。
“安?”
巨型的粉色兔子玩偶机械地转过身,长长的耳朵被人拉扯般垂落在地上。“安?”安格芙里德停顿了,又几步着上前,猛地将那兔子玩偶抱住。“安…”兔子玩偶将手臂环在安格芙里德的肩膀上,也算是堪堪抱住了男孩。
“KIKI…”安格芙里德蹭着兔子玩偶的胸膛,长时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笑容。
“安,KIKI…想你,了。”绣着兔子嘴的丝线艰难地向上扯了扯,撕裂的嘴角露出几团棉花,轻飘飘地落在了安格芙里德的脑袋上。
“我知道。”安格芙里德回复,“KIKI。不可以,出去。吗?”粉色的兔子低下头,缓慢而迟钝的动作让它更加让人觉着怪异。“不,不可以。”安格芙里德冷了语气,从KIKI怀中挣脱出来,看着兔子不能理解般歪头又放轻了语气,“外面,不适合你的,KIKI。”
“KIKI,没见过,外面。”KIKI断断续续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不。”安格芙里德想也没想便拒绝了KIKI的请求,他皱眉,面色稍显阴沉,“KIKI,你离开了这里,安会很伤心的。母亲是怎么告诉KIKI的?”
“瑞奇克女士,说,一定要,保护好安,千万不能,让安,伤心!”KIKI模仿着人类数手指的动作,即使它并没有手指。
随后,它恍然大悟般望向安格芙里德,“不能,让安,伤心!”
安格芙里德终于满意地有了笑意,歪头等着KIKI的回答。
“KIKI,出去会,让安,伤心。那,KIKI就,不出去,了。安,不要伤,心,好不好?”KIKI笨拙地表达自己的决定,如同小丑般用着拙劣的表演讨人类的欢心。
“KIKI听话,安不伤心。”
安格芙里德上前两步,双手揉了揉KIKI的脸颊。“安,不能,伤心,安要,一直,开开心心。”
KIKI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颗糖果,粉色的糖纸皱皱巴巴,染着泥土与灰尘,艰难地被兔子视若珍宝般捧在掌心。安格芙里德眼眶一热,接过KIKI掌心的糖果,小心翼翼地将糖纸撕开,露出内里沾着杂草泥土甚至有些发霉的糖果。男孩丝毫不介意糖果本身的肮脏,放进嘴中迟迟不能咬碎。
巧克力味的,味道有些太腻了,在安格芙里德的口中却是带着苦涩。
“啪嗒。”
“啪嗒。”
眼眶中打转的泪珠掉落在地,打湿了房间的地板。
“安?!”KIKI慌忙地想将安格芙里德抱住,却引得安格芙里德在它的怀中嚎啕大哭,稚嫩的脸颊陡然被泪水染地湿哒哒的,漂亮的眼眸更是比落进水中的蓝宝石更让人怜惜。
“安,不哭,不哭…”KIKI轻轻拍打着安格芙里德的后背,熟练的动作温柔有力却不能给安格芙里德传递哪怕一丝的温度。
“不哭啦,小兔子,我们,都在。”KIKI蹭着安格芙里德的脑袋,就像是小动物之间的宽慰。
“呜…”男孩将剩下的哭喊与呜咽艰难地吞咽下去,身体仍是在微微颤抖,彰显他目前的平静不过只是伪装。
“KIKI,在这里。”
“安,要,一直,开开心心。”
KIKI耐心地哄慰突然哭泣的安格芙里德,顺从而无害的模样确实是一只兔子。
“KIKI对安很重要,KIKI不能被别人发现。”安格芙里德抹了眼泪,带着哭腔。
然而神明是不遂人意的。
安格芙里德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猛地回头,看见一闪而过的银光。
“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