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夜探商船
如果九皇子顾承钺当真是陆水村背后的人，这背后代表的意味就全然不同了。
安玉茵的心里有些发沉。
“若真是如此，怕是丰县和衢县也有九皇子的人。”
“我会让人去查。”
顾佑廷面色冷凝，“若是老九当真联合丰衢两县在此处巧立名目、强取豪夺，我定不会容他。”
他可以接受其他兄弟为了争夺皇位对他下毒手，但他无法接受他们鱼肉百姓、草菅人命的行径，尤其是在梦中见到过那样多百姓流离失所、颠沛流离的场景后。
顾佑廷很快离开。
知道陆水村背后是九皇子后，顾佑廷不再轻举妄动。
他重新派人在暗处盯着陆水村。
头两天，大约是因着那一晚的刺探，陆水村十分安静，夜里都无一盏灯火，仿佛鬼村。
但在第三天晚上，终于有了动静。
只是这动静很是出乎顾佑廷的预料。
“属下先是发现有一队人抬着很重的东西进入陆水村，接着陆水村就有几处地方亮了灯火。”
宁毅断了一臂后，宁就接替了他的位置。
“属下不好靠近陆水村，便让人跟着抬东西的这伙人离开，发现他们竟是往商船去的。”
“属下便让两个人守在了商船附近，没多久这伙人又出来了，和之前一次一样，抬了很多东西往陆水村方向去。”
“因为不敢随意靠近，暂时不知他们运送的东西是什么。只能看得出来是一个个的木箱，很神秘，明明随行的人不少，但来来回回搬运箱子的就只有那十人。”
等宁就说完，顾佑廷看向了安玉茵：“我该想到的。顾承钺特地在这样的地方打造一个铁桶似的陆水村，绝对不是单纯为了鱼肉百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些箱子里装着的都是私盐，顾承钺和漕运勾结，私自贩盐！”
“难道那三艘船都是私盐？”
想到那三艘商船的体量，安玉茵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顾佑廷坐不住了，“不行，不能让他们将盐都运进陆水村。”
陆水村严密，如今看着都是只有进，没有出，可谁都不知道陆水村中有没有秘密通往外界的渠道，若是有的话，私盐被运进去后，等同于滴水入大海，再难寻觅行踪。
顾佑廷着急想走，却被安玉茵拉住了袖子。
“你有法子将我悄悄送上另外两艘商船上去么？”
……
顾佑廷虽然受了重伤，但想要带上安玉茵避开所有人登上商船，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安玉茵反而要担心顾佑廷身上的伤。
“放心，我心中有数。只是这样一来，我需……抱着你。”
夜色里，顾佑廷脸上的红晕瞧不分明。
安玉茵没有察觉，面色不改的点头道：“我知道。辛苦你了。你放心，我不会乱动，一定不会碰到你的伤口。”
顾佑廷默了默，趁着安玉茵没有发现他的羞涩，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软玉在怀，纵是柳下惠也会心猿意马。
更何况他顾佑廷并不是什么柳下惠。
安玉茵紧紧的攀着顾佑廷的衣襟，“我可以了。”
顾佑廷回过神来，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忘记正事。下一瞬，搂紧了安玉茵纤细的腰肢，几个纵身，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宁就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不用担心。”
宁毅出现在宁就的身后，仅有的左手拍了拍宁就的肩，“即便你不相信安二姑娘有那样的本事，也该相信主子的判断。”
宁就的眉心反而拧的更紧了。
“主子遇到了安二姑娘人就变了个样。我怕主子他……”
“怕什么怕？”
宁毅翻了个白眼，“主子比你聪明的多。行了，你有这个功夫七想八想，不如扶我回去，老子走不了了。”
宁就吓了一跳，忙来搀扶宁毅。
“怎么回事？不是还有什么伤没有发现？”
“不是。”
“那你好端端的怎么走不了了？”
“在茅房蹲的太久，腿麻了，不行？”
“……”
……
正如顾佑廷所说，他轻易就带着安玉茵登上了最后面的那艘商船。
因着夜深，船上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只剩下一个巡逻的船员，提着灯笼、打着呵欠，慢慢腾腾的走着，压根没有注意到船上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顾佑廷没有丝毫的停顿，很快找到了前往船舱内部的门，趁着船员巡逻到甲板上时，带着安玉茵飞快的闪身下去。
第一层船舱一分为三，都是大通铺，除了最外面一间住了船员，另外两间都住了随行的小商贩，他们带来的货都在身下床板里放着，白日里上了锁就能出去摆摊。
第二层船舱只有是两间，住在甲板上那四个船舱里的富商的货就在这一层。
至此，好像一切都没有问题。
顾佑廷将安玉茵放了下来，低声道：“你在此处等我，我进去看看私盐在不在里面。”
安玉茵乖巧的点头。
也不知是自信，还是笃定不会有人发现异常，这艘商船上的守卫十分松散，实在不像是存在私盐的样子。
安玉茵安静的站着，没有贸然行动，只眼睛一直在观察四周。
很快，顾佑廷悄声回来：“里面的货都是寻常绸缎织锦，没有私盐。”
难道是他猜错了？
老九私运的并不是盐？
“我们去另外一艘船上看看。”
“等等。”
安玉茵拉住了顾佑廷，“不对，货量不对。”
顾佑廷眸色微闪，有什么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就听安玉茵声音轻柔的说道：“前几日我和嬷嬷登上过这三艘商船，在上船之前，我曾留意到这三艘商船的吃水都很深。但如果仅仅是这数十人的船员、富商及他们的仆从和货，包括一层的那些小贩和他们的货，也不足以让这艘船吃水那么深。而且容量不对。”
安玉茵拉过顾佑廷的手，在他掌心里画了一大一小两个圆，点着小的那个道：“如果这是这艘船上所有的人和货，那么大圆剩下的这些空白在哪儿？里面会有什么？”
在安玉茵的描绘中，大圆至少有一半的空间是未知的。
顾佑廷眼睛亮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