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坐在山泉旁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上。她的身后,一群儒生谈笑嬉闹着。
“小三元!你都来了,不一起玩?”一个跟她关系好点的儒生冲她招手。
白瑾温和地笑笑:“不了,我不会作诗。”
那儒生名关景湛,闻言大笑不止:“不会作诗?白小三元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当中,就你最强!你县试、府试、院试均得案首,这样的成就,本朝史无前例呢。”
“虽能作赋,可诗词是真的不行……”
谁规定了文章写的好就一定会写诗了?!
“不行不行不行,今天白案首一定要吟了诗才能走哦!”众人起哄大笑。
在座的都没有见过女举人,好奇中夹着一丝嫉妒,不一定要白瑾出丑,但一定要让大家有个底。
白瑾维持着温和的笑,心中密切地问候面前的儒生们。
不能发火不能发火……
跟群文人置什么气……
“唉……既然如此,我便念一首前人作的诗吧。”白瑾是真的无语了。
“圆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
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风?”
夜空中升起一轮明月,人们都说每个地方都是一样的月色,可谁又知道,远在千里之外,有没有急风骤雨呢?
“请诸君鉴赏吧。”
关景湛苦着脸:“小三元,好歹同窗同席,你就这么为难我?你明知我最不擅赏读,偏偏要这样。”
白瑾温声道:“正是因为你不擅赏读,所以才让你们来鉴赏此诗。能力非一朝一夕所得,需要日复一日的坚持和训练。”
“得得得,又开始了,又开始先生式的教导了。也无怪先生喜爱你,你完全符合他心目中的优秀学子形象……不对,你也就这时候符合,其他时候玩得比谁都野。”关景湛不满。
白瑾笑笑,不做答。
“咳咳,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另一名儒生轻咳两声,说道。
白瑾仍然只是温和地笑着。
一人摇着纸扇,笑道:“我觉得,白案首所吟此诗,是写中秋的月,描绘了家人不能团圆的苦闷,以及对家人的思念。”
此言一出,周围有人面色古怪。
开头是在写月,但却没有写月。
“知见,此诗……”
那位名叫宋星野的人目光灼灼,直勾勾的盯着白瑾。
不知道的还以为白瑾又遇上了老麻烦。
只不过,他要的是白瑾的认同。
来自一个举人的认同。
白瑾这次是真的哭笑不得了。
这种人也能进这圈子?
“这……此诗意为,世上万物不可能完全一样,在同一时刻,不同的地方也有着千差万别。”白瑾解释道。
宋星野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好。
一名儒生面露难色,拉着白瑾走到一边。
“小三元……这个人是乡绅,没有什么文化,但是……也是个监生……你还小,可能不明白科举场上的一些东西……”
“我知道啊。”白瑾语气中带着讥刺,“不就是钱买来的学位么,朝廷为了保证利益,象征性地让商人缴纳巨款买来学位。实际上这些人胸无点墨,偏偏要来附庸风雅,败兴!”
白瑾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儿没有在意,直接用正常的声调说出来了。
“所以刚刚他急着来鉴赏,只不过是为了得到认可,觉得自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融入儒生文人之中,殊不知有些东西,是你永远也强求不来的。”
白瑾不仅没有压低声音,反而还故意大声说出来,就是为了说给宋星野听。
宋星野脸色更难看了。
他想转身离开,但这次雅会是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他不愿意这么放弃。
白瑾冷笑:“诸位可听好了,以后若是有如此君之流参与的集会,便不要再叫上我,免得伤了和气。”
就是看这种人不顺眼!
这些乡绅太讨厌了,掌握了地方的市场资源,横行霸道,鼻孔都朝天看。
不压一压他的气焰,还真以为有点资本就可以上天了!
白瑾暗戳戳地想着,要是她的资产拿出百分之一,这些人还不得怕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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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白小瑾:(傲娇脸)就这点小钱,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作者:(白眼)你就得瑟吧,想想为什么来做儒生考科举。
白小瑾:(回敬大白眼)切,还不是你安排的破剧本。你可真是个好编剧啊~
作者:……(暗戳戳的记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