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啊!后山起火了……”

一道焦急的男弟子声音传出,接着众人纷纷往后山而去。

原本正在教郁淮墨执剑的幽梦听闻此言,瞬间抛下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你先自己练着,不要乱跑。”

郁淮墨愣愣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只觉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也很快想到能让幽梦这么急迫的,许是与祝禾有关……

这一年里,郁淮墨再也没有与幽梦交谈过,就连见一面也成了奢求,她并不知晓祝禾到底如何,但有关祝禾的闲言碎语也有不少。

虽然郁思砚明确严禁过,可毕竟嘴长在自己身上,并不能管得住。所以郁淮墨听到后,总会握着剑出来对峙,那些弟子见是郁淮墨也不敢多言,只能灰溜溜离开。

她这一年里难得安稳,跟着幽梦练剑、读书,偶尔私下想问一些关于祝禾的事情,幽梦也只是笑着搪塞她。郁淮墨私下想过找祝禾,但被遂安警告后便把这个想法丢弃了。

郁淮墨刚向门口踏出一步,遂安的身影突然出现上空,半垂着眼眸居高临下道:“师父命我来找你。”

郁淮墨不等作出反应,遂安的手已经扯住了自己的胳膊,不由分说便带着她站在了屋檐上。随着遂安瞬移,过了一分钟,已经站在了郁思砚面前。

郁思砚搁下墨笔,从案台前起身,看向郁淮墨,“小墨,祝禾离开了。”

“她……为什么离开了?”

“你只需要知道她离开了便好。当然,她留了东西给你。”郁思砚走至郁淮墨身前,伸手露出一根辛夷花状发饰,“这应是她亲自做的。”

郁淮墨颤着手指接过,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下来,茫然看着郁思砚,嗫嚅出声:“她还……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郁思砚看着她,心底不知在想什么,不置可否:“或许吧。”

“那便好。”

郁淮墨紧闭双眼,两颗泪珠从眼角落下,滑过脸颊,不见踪迹。

……

如今再次相见,郁淮墨的思绪不由被勾起,侧眸没有看地上的人,语气冰冷:“我还以为你死了,姐姐哄我罢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得好好的。”

祝禾见她冷漠的模样不由愣了下,眼底的受伤一闪而过,颤抖着身子站起,突然发觉那时追在自己身后放纸鸢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高出自己近半头。

“那倒是可惜了,没有随您的意。”

“呵!你突然出现是想如何?杀我?”

郁淮墨瞄了她一眼,一阵灵压扑面而来,祝禾身子一晃,重重摇了下头,“我怎么会想杀你呢……”

“我还时常挂念你的。”祝禾眼眸中含着眷恋,声音轻柔落寞,却又带着一股油然而生的喜悦,见郁淮墨躲开了自己的目光,微微垂头盯着她手中的古剑,“好在,你现在是神界的战神,就如当初家主一般,已经很厉害了,再也不是……罢了,但现在也是真好的。”

郁淮墨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为了不让看出端倪,松开的古剑剑刃泛着寒光,逼近祝禾,她哑着嗓子道:“当初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你现在出现,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说是来找你叙旧的,你信么?”祝禾艳唇微勾,向逼近自己的剑刃靠了靠,果真古剑也向后靠了靠,知晓对方不想伤害自己,原本轻佻的笑意变成了苦笑,“我不能多说什么……”

“我相信你也或多或少知晓我的事情,如今我是……”祝禾猛然抬头看着郁淮墨,郁淮墨诧异侧头目光交汇瞬间,郁淮墨轻轻移开了目光,但祝禾还是看见了她眼中的纠结,她咬了咬唇,转身捡起了地上的青铜面具,重新戴回了脸上,“我是萧怀座下弟子……”

祝禾在郁淮墨惊愕的目光中,握着剑刃直插入心口一寸,唇紧抿住却也没有挡住流出的鲜血,鲜血顺着下颚滴落至衣衫,。

你一定要小心……咳!”

不等郁淮墨说话,祝禾松开了剑刃,血顺着剑刃滴入黄沙内,瞬间被吞噬成一片黑色的污渍,祝禾的眉头被疼得蹙在一起,沾着血渍的唇一张一合,“我知晓你下不了手,所以这样,就当没见过我好吗?”

祝禾小心翼翼看着郁淮墨,紧蹙在一起的眉头遮挡在面具之下,语气透着祈求。

郁淮墨紧闭上双眸,尽量不露出眼中的情感,收回古剑,侧头向一旁,“你走吧,仅此一次。”

“好。”祝禾含笑应了声,接着立刻踉跄着身子离开。

郁淮墨这才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睫毛压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挥袖将剑刃上的血渍消除,回应着她的话,微微呢喃:“萧怀座下……萧怀可是神界护法……”

一种可怕的想法从心中升起,郁淮墨深深吸了口气,掩去异样,这才向遂安那边走去。

……

而那边颐久撑着脸盯着遂安,遂安不悦道:“你一直看着我作甚?”

“看你眼下的痣不行?”

遂安被噎了一下,扭头看向旁处,忽然面前突然卷起一阵黄沙,遂安半眯着眼睛,下意识伸手挡住。颐久也忙躲了下,但黄沙很快消散,遂安收回手咳了一声,愤恨瞪着颐久,突然看到缓步走来的郁淮墨,立即转换了神情,快步向郁淮墨那边走去,“怎么样?淮墨?”

郁淮墨佯装无意,声音淡淡道:“没追上身影,跟丢了。”

遂安心下生疑,看了一眼颐久,结果看到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无语转过目光,安慰郁淮墨,“没事,虽然不知到底是何方势力,但后面自然会显露出来。”

“嗯。对方仅有一人,来此恐怕不是冲我们来的,更像是来查我们的底……”颐久环胸走来。

遂安睨了他一眼,想起什么,刚想开口,可又见颐久似是明白她的意思,轻轻摇了下头,遂安心中闪过疑惑,终也没有开口。

郁淮墨这才看向颐久,出声道:“刚才倒是多亏颐久了。”

“神君过誉,还是多亏神君,在下可帮不上什么忙。”颐久拱手笑了声,随后神色恢复庄重,“神君可是有话要问?”

“不知,可否讲一下魔界之事?或是魔物相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