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非晚没有想到,仅仅是旷课一天,她就错过了这么多东西!
不是,这么大的铁锅,她双手都要拎半天啊!
他们八个是怎么把它晃起来的!
而且,这可恶的暮泽是一点水也不放啊!
为了今天的弟子考核,帝非晚昨晚上大半夜地溜进了暮泽的院子...
那晚,夜冷飕飕的。
帝非晚提着自己精心腌制的萝卜干,轻轻地叩响了暮泽的房门。
跳动的烛火映着房间内的人影,帝非晚对着那个影子满怀期待,“暮泽师兄,我给你带了点自己腌制的萝卜!”帝非晚坏笑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贿赂成功!
然而,房门内的那个影子只是晃动了一下,甚至连门都没有打开。下一刻,烛火熄灭,房门落锁。
...
这是几个意思?
帝非晚一脸疑惑,她刚是打算继续敲门呢,房间内响起一个声音,“滚!”
...
滚?从来没人敢让她滚!
回想起树林边暮泽的那一声怒吼,帝非晚气就不打一处来。
走就走!谁还赖在这里了!
无非就是明天颠锅罢了!
受不了一点气,帝非晚扭头就走。
————
第二天一早,当九个人站成一排,看着面前的大铁锅时,大家脸色凝重。
“弟子考核垫底的那个,明天休沐日要补习哦。”暮巳站在原地,一脸得意地跟九人宣布这个消息。
补习...
帝非晚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的,本来就罚一天,要是垫底的话,那岂不是两天的休沐日都没了?
她的眼神中带着怨气,狠狠地盯着远处的暮泽,淦!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垫底的那个留下?干脆点她名字得了!
帝非晚想抗议,但是暮巳手中的锣鼓已经敲响。下一刻,八人迅速冲到灶台前,开始生火。
大家争先恐后开始起锅烧油,生怕自己垫底。一旁的帝非晚瞧见众人这么卖力,嘴角的笑都凝固了。其实他们大可以随意些,因为她注定是最后一名。
...
“刺溜!”
一声响,众人纷纷回头看向许墨书。好家伙,这人的菜都已经切好下锅了!
叶流那叫一个不服输,他急匆匆地将一把豆芽扔到油锅里,然而,他忘了沥水...下一秒,油花蹦的到处都是,险些溅到一旁西门直的脸上。
“我的脸!我还要回去见牡丹姑娘的!”西门直怒吼一声,脚步匆忙地后退地老远,伸长了脖子跟手臂,尽可能地跟油锅保持距离。
没多久,一阵焦香从锅中升起,也不知道谁的菜焦了,反正场面挺混乱的,远处暮泽的表情挺嫌弃的...
默默地站在一旁,帝非晚看着众人锅中迸溅而出的油花,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给锅里加了一瓢水。还是白菜炖萝卜适合她...
八人的架势几乎是准备把厨房炸掉,帝非晚缩着脑袋,抱着自己那一碗半生不熟的萝卜白菜从厨房里逃了出来。
“嘿嘿,暮泽师兄,我的好了。”她自信地端着手中的一碗清水煮萝卜。
厨房中继续恐龙抗浪。
过了半天,帝非晚坐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终于有人从厨房内走了出来。
进入厨房前的众人,本是光鲜亮丽的。但是经过厨房这么一遭,大家的脸上多多少少都有几分憔悴。顾风吟的脸上都是灰、南宫无极的头上不知怎么插了一根筷子、许墨书身上倒是没啥,只是他手中的菜焦的跟个炭一样。
看着众人手中的菜,帝非晚原本颓废的身子一下子就挺了起来。照这情况,谁垫底还不一定呢!她的清水煮萝卜,不一定输啊!
九盘菜整整齐齐地摆在暮泽身前,众人抬头,眼神中略带着兴奋地看向暮泽。他们都在等着他做出最后的打分。
身前放了一个计分的牌子,帝非晚站在最后一个,她的眼神中带着好奇偷瞄别人的分数。
西门直5分、叶流3分、许墨书1分!
哈哈哈!
帝非晚只感觉自己稳了!
“南宫无极,明天我带你们去后山的池塘捕鱼!”帝非晚兴奋地跟一旁的南宫无极说了句悄悄话,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暮泽抬头瞄了她一眼。
“南宫无极,6分。”站在南宫无极身前,暮泽在他的板子上写下最终的数字。然后,他转而来到了帝非晚身前。
盘子揭开,一碗清澈的清水煮萝卜。
帝非晚寻思,自己这碗萝卜怎么也比许墨书那一盘“炭”好些吧。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硬在原地。
“帝非晚没有根据要求做菜,0分。”暮泽做出最后的审判。
0分,帝非晚的耳边响起一阵低声的笑。远处,昔日的几个好兄弟此时正捂着嘴巴窃喜。她又一次想哭,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因为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耷拉着脑袋,帝非晚越看面前的暮泽,越觉得不爽。此刻的她百分百确定,暮泽就是腹黑型的!
他这是憋着坏,等她呢!
站在原地,帝非晚僵硬的脸上再也挤不出笑容。她的脸色阴沉,如猎犬般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暮泽。
帝非晚:本公主也是你能整的?!
!!!!
午休的讲学堂,帝非晚坐在位置上,恶狠的眼神下,嘴角一丝笑意。从课助到林中的怒吼,再到昨晚的赶她走和今天早上的垫底,帝非晚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既然暮泽这小子暗戳戳的使坏,那她也不是好惹的!
她非得给暮泽一点颜色瞧瞧!
随着一阵锣鼓响起,午休时间结束,暮泽高雅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讲学堂的尽头。他的步履不急不缓,仿佛一个优雅的君子。
帝非晚的脸上挂着一抹笑,她瞧着暮泽一步步地靠近,脸上耐人寻味的笑也就越深。
当暮泽从她身旁走过之后,帝非晚挑眉,语气轻蔑地道:“暮泽师兄,下午好!”
瞥了一眼帝非晚,暮泽有些疑惑地从她的身旁经过。讲台之上,他坐在书案前,翻开了手边的一个小册子。抬头跟帝非晚对视了一眼之后,一阵不详的预感从暮泽的心底升起。
眉头微皱,暮泽感受到身下椅子的异样。他试图起身,然而一股力量正扯着他的道袍,低头,衣服已经被黏在了椅子上。
犀利的眼神立刻瞥向帝非晚,只见她得意地嘴角疯狂上扬,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地将眼神挪开。
“谁干的?”暮泽微微皱眉,他不理解帝非晚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这一世,他已经尽可能地避开跟帝非晚起冲突了。
一旁,叶流知道他们的计划得逞了,他张大了嘴巴,开始装蒜,“暮泽师兄,苏小漾她说您辛苦了,今天特意帮您‘擦’的椅子呢!”擦椅子...用浆糊擦的椅子。
此时,众人都憋着笑,等着看暮泽的笑话。
这时,西门直起身,忽然大吼一句,“呀!暮泽师兄不会是黏在椅子上,起不来了吧!”
暮泽疑惑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明明已经有所改变,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还是发生?
远处,帝非晚慵懒的靠在桌子上,她双手交叉,拄着自己的下巴,眼睛弯成一条缝隙,嘴角的弧度笑得异常甜蜜。
“暮泽师兄,瞧我这粗心的。把浆糊和水弄混了。你这么大度,应该不会介意的吧。”说着,帝非晚低头假装有些为难的样子,“虽然我犯了错误,可是按照我们的约定,我没有迟到、早退!你不会因为一些私人恩怨,就擅用权力惩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