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哥?你怎么突然来了?”

老赵看到时夏,顾不上歇口气,急忙忙说道:“梁二媳妇,你们家没了。”

说完还重重叹了口气。

“没了?是什么意思?”时夏有些听不懂。

“昨晚上我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冲天的火光给晃醒,起来才发现,你家着火了。”

时夏有些惊愕,喃喃自语:“着火了?怎么会着火呢?”

现在已经是秋末,天气虽不至于寒冷,但是也不可能发生物体自燃的现象。

除非是人为的。

“对了,你们没留下什么贵重物品在家里吧?有的话估计也找不回来了,全部都被烧没了。”想起火灭之后的景象,老赵有些于心不忍。

时夏还有些恍惚,她不敢想象如果昨天晚上她们都在家的话,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说不定她会再次经历被大火烧死。

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对老赵说道:“赵大哥,谢谢你专门跑这一趟。快进来歇歇,喝口水缓缓。”

来县里住了不过七八天,老屋就被烧了,她无疑是很意外的。

老赵也是真的渴了,没有跟她客气,跟着进了店里。

“赵大哥,之前真的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们暂时不要在家里住,恐怕昨晚我们一家都要被烧死在那里了。”时夏朝着老赵深深鞠了一躬。

老赵刚喝完一杯水,急急的伸手虚扶她。

“哎呀你真是太客气了,我那也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那贼人真的会回来寻仇。”

时夏突然想到什么,一脸担忧的看向他:“赵大哥,你那天也是露了脸的,今后无论在哪里,你跟赵大嫂也要多留个心眼才是,我担心他们会报复你。”

老赵淡然一笑:“这个不用担心,我和你嫂子不日就要去中州了。”

时夏惊:“中州?”

“嗯,裕成分到那里做了一方的父母官,已经派人来接我们老俩口了。”老赵说到这个时,脸上露出些微的自豪。

时夏也跟着高兴:“裕成真是给你们长脸了,你和赵大嫂操劳一辈子,也该是时候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

老赵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就没有在时记糕点多做停留。

时夏装了好些糕点,让他们带在路上吃。

当她把老屋被烧毁的消息告诉孩子们时,她们都很低沉。

“娘,房子没了,难道以后咱们要在客栈住一辈子吗?”梁丰紧握着拳头,恨恨道。

时夏心里对房子被烧的事情,没什么大波澜,却觉得他的话很好笑。

“房子没了,可以再建,也可以再买。别弄得跟丢了魂似的。”

梁丰惊:“再建再买,那可都是要花不少银子的?”

时夏笑着看他:“不就是银子,咱们又不是没有。”

这孩子对他们家现在的经济情况,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啊。

梁丰像是被看穿了心思,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他向来只负责店里的整体营运,账目的事情他几乎很少过问。

所以对于现有两家店的收支情况,他是所知甚少的。

原本时夏还打算抽个时间回老屋看一下的,现在房子既然已经被烧毁了,那她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早先她就有了举家前往嵘安州州府的想法,但那时候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敢付诸行动。

如今老屋被烧了,她们彻底居无定所,这倒也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置办宅院的理由。

她给梁三川写了信,把情况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了他,包括想在嵘安州州府置办宅院的事情,也让他帮忙打听着。

很快到了梁有年末考试的前一天,时夏借了醉香楼的厨房,给他做了些爱吃的,准备送到学堂里去。

“请问梁有的母亲在这里吗?”

时夏正在打包饭菜,门口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出声问道。

她疑惑的看向来人:“我就是,请问您有什么事?”

青衫男子朝她作了一揖,脸色沉重:“我是鸣华学院的学生,特来告诉您,梁有他生病了。”

时夏手上的动作顿住:“生病了?怎么回事?”

“您跟我去一趟吧,夫子请了大夫正在看诊。”青衫男子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时夏也顾不上其它了,匆匆擦了擦手就跟着青衫男子出了门。

现在正是午休时间,进入学堂一路走下来,几乎没看见几个学生。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终于到了学生宿舍。

其中一间宿舍门口,站满了人。

时夏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心里默念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夫子,梁有的母亲来了。”青衫男子站在门外喊了一声。

房间中间的桌子旁,一个身穿蓝墨色外衫,蓄着胡子的男子朝她们看了过来。

“快带人进来。”

不等青衫男子请,时夏自己就走了进去。

只见梁有躺在一张床上,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眉头紧皱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床边一个青丝中带着白发的大夫,正在为他诊治。

大夫的脸色很不好,时夏看的心里一紧。

到底是什么病?需要看诊这么久?

她心里着急,可是却不敢问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大夫才从床边走了过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着他,等着他的问诊结果。

大夫走到桌前提笔写药方,神色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轻松。

时夏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大夫,请问我儿子得的,是什么病?”

“劳累过度,肌肉损伤,气血不足......总之他的身子很虚弱,需要很长时间的将养。”

大夫专心写着药方,却不影响他回答时夏的问题。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呢?

时夏愣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学院每个月都有两天的休息,可是每次梁有回来,他的状态都很好。

她很长一段时间忙于店里的事情,几乎没怎么过问梁有的情况,现在看来是她自己疏忽了。

大夫给开了药方,时夏委托学院的人用马车将梁有送回了店里,她则跟着大夫去了医馆抓药,顺便还买了好些补品。

“娘,您突然去哪里了?小有怎么了?”梁丰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梁有被人从马车上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