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清晨的微光透过车帘照在了宫怀夕的脸上,她闭着眼睛眉头一皱,宫无悔打开折扇,轻轻为她遮光。

马车缓缓驶入京城大门,没一会便停留在将军府大门前,门前一对身着华服的夫妻焦灼等待。

宫无悔收起折扇,一道强光打在宫怀夕身上,她悠悠转醒,迎上宫无悔人畜无害的脸。宫怀夕一震,这家伙长得真是……妖孽!

“阿夕我们到家了!”宫怀夕点头应了一声,转头先跳下了马车,虽然拥有了宫怀夕的记忆但是那时还小这将军府是何模样她很是好奇。宫无悔随即揉揉酸疼的手臂,也下了马车。宫怀夕刚刚下马车还未站稳,便被宫夫人抱在怀里,她眼含热泪道。

“阿夕,我的阿夕。”

宫怀夕本着原主的记忆知晓这一家对她是一心一意的,可是原主并不领情,按理说她应当也冷淡一些以免引起怀疑。但是在她了解宫煜夫妇的不易后,为人子女,饶是没有感情她也说不出伤人的话,军人,军人家属无论在何时都应该尊重,何况如此骄傲的身份是她此时的父母。

宫怀夕回抱住宫夫人,“阿娘,我回来了,以后都会在您身边。”宫怀夕感受到宫夫人的身体一震,随后宫夫人更是红了眼圈,连带着宫将军也红了眼眶,摸摸女儿的头道“我们阿夕,真是长大了。”

“爹,娘,外面风大阿夕身子弱带她回去再说也不迟。”宫无悔适时打断,一家人这才反应过来,宫夫人擦了擦眼睛拉着女儿进了屋子。

宫将军宫夫人亲自陪伴宫怀夕进了自己的院子,一路走来即使宫怀夕有心理准备也讶异不止,这将军府何等豪华,她在心里暗道:有钱,真是有钱。入了自己的院子,她又是一惊,这宫家实在是疼这个小姐,这院子位置极好,院子里绿植假山应有尽有,宫怀夕推开自己的房门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屋子里的陈设复刻了她在南芜山庄的住处,她感动宫怀夕能遇到如此在乎自己的父母,心酸自己20多年摸爬滚打终其一生却要躲在别人的表皮下才能获得众多温暖。

宫夫人为宫怀夕配了一屋子的佣人,宫怀夕便只唤了一个贴身丫鬟采晴,其余人的名字她实在记不住,宫夫人告诉她这些都是死契,可以取自己觉得好记的名字,但她并没有如此,因为她自己取的也记不住,还不如省了这装事。送她入院后,宫煜夫妇就和宫无悔回了前厅,说是有事商议。宫怀夕知道自己可能要编个幌子圆了落水这回事。

“小姐,这个是什么东西,要放哪里?”采晴抱着热水壶道。宫怀夕瞬间瞳孔地震,“别动,我来放!”宫怀夕急忙接过热水壶,四下环顾,将屋子里供香案的桌子清空,把热水壶工工整整的摆在上面。

“小姐,这是供奉……”采晴话没说完便被宫怀夕打断,“管他供奉谁现在我只供奉它!”宫怀夕手指热水壶,供奉一只长得像水壶的东西????下人们顿时满脸黑线。但是宫怀夕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还有谎不撒不快呢。

她大步流星的走到前厅,偷摸爬到墙边趴墙角。前厅旁的守卫……你当我们是空气吗!

只听前厅宫夫人一声哎呀便起了身“阿夕落水了,怎么会如此,不行我得看看她身体怎么样了。”说罢便要往外走。

“娘,你莫急,”宫无悔抿了口茶道“我已为她把过脉,无事。”

宫夫人驻足,阿弥陀佛说个不停,宫将军适时道“你的意思是阿夕落水后便不正常了?那会不会……”宫将军的意思明显,是想说宫怀夕会不会被掉包了。

“不会!”两道声音同时传来,宫将军虎躯一震。“宫煜,我看你是当将军当上瘾了,自己女儿都要怀疑。”宫夫人阴阳怪气的甩给宫将军一个白眼。

“夫人莫气,我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爹的这个说法绝对不可能,南芜山庄有祖父的精兵把守,况且阿夕落水后祖母时时刻刻都在。”宫无悔分析道。

“娘,大哥,阿爹的怀疑不无道理,毕竟突然性情大变属实说不通。”宫怀夕大步走入前厅,不着调的行了个礼。

“阿夕啊你爹爹他胡说八道,娘也没这个意思。”见宫怀夕进来,宫夫人有些紧张,宫将军忙道“阿夕,爹爹胡言乱语的,你莫放在心上,可不能不理爹爹。”宫将军一副孩子做错事的样子。

宫怀夕坐在宫无悔旁边,甜甜微笑道:“自我落水后我的意识便四处游荡,突然一道白光我到了另一个仙境般的时空,在那里我成了另一个女子,自幼丧母,与我那里的父亲乞讨为生”虽然说的有些真有些假但想到父亲宫怀夕还是有些哽咽,她吸了一口凉气接着道“那时我不过二十有三,生活刚刚好些时却被一辆疾驰的马车撞了,我便回到了这里。”

宫夫人听着捏紧了帕子,眼泪不争气的啪嗒啪嗒无声的掉“阿夕,你受苦了。”宫怀夕站起身来握住宫夫人的手,“在那个地方,也有像爹爹这般的人物,他们驻守边疆,保卫百姓的生活,许多英勇之士年纪轻轻便付出了生命,我想到了我的爹爹,我想有这样的爹爹我又有何不满。”宫煜听到此处也不禁讶异,“原是上天给我的阿夕一次历劫的机会,感谢上苍。”

“爹爹,不是历劫是机遇。”宫怀夕纠正道。

如此,身份的事总算打消了宫家的顾虑,宫怀夕回到院子躺在床上,仔细想这一家都公务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