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如愿见到了婉儿。

她愿意过来救我,我真的很感动。毕竟,我曾经抛弃过她。

有些人久未谋面,感觉真的焕然一新。

“好,好久不见。”

“蒽,好久不见,你的包包。”

这个背包也是老伙计了,应该是娥秀收起来的,里头装了一些子弹和钥匙串。手机我是打算扔了,生怕里头有什么追踪器。

在园子中,我们绕了好些路,避开了巡逻,可大门最后一关,是个最难搞的对手,该死的蓝头发小鬼。要知道,我现在一把武器也没有,过去就是送人头。

可,我选择了面对。

“那药瘾真的那么厉害吗?让你都为女人做事。”

李约翰明显消瘦了一些。

可眼神,还是初见时那个少年。

毫无疑问,他想杀了我。

“一般般,比玩枪的瘾大些。我想了想,那些女仆没有错,她们吃了药,身不由己。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她们,这都是孽缘。”

“有件事,我想坦白。你被药物控制这件事,其实是我的主意。。”

“你那么讨厌我?”

“抱歉,不这么做,被害的人会是我。”

语毕,他杀气更加重了。

银色的左轮,在他手指上来回转圈,最后指向我的脑袋。

他一句冰冷的话语,就好像在告别。

“你有没有什么遗言?”

“如果能逃出去,我一定会杀了叶枫,一定会找到解药,回来救你。算我亏欠你的,虽然十分讨厌CIA,但你一定还带着任务。我们可以合作一次,就一次。”

下一刻,杀气消失了。

原本,我就是过来送死。

这半个月一直被软禁,精神状态也变了,也没那么怕死了。如果重新过上好日子,怕是没有今天这般勇气。

可算出来了。

半年的时间,可算要离开了。

我坐上了婉儿的小轿车,耐心等会议结束,到时候和裴娥秀一起离开。闲着也无聊,就打听起公寓的情况。

“这半年来,你都在干嘛?”

“额…睡觉?还有,去药店帮娥秀找些毒药。”

“周七呢?他回来没有?”

“没有,不过最近有收到他的短信,说回来要花些功夫。”

那他应该不在市区内。

现在爬尸到处都有,出远门比以往都要困难。

而且,食物是个严重的问题。大街上的食物,几乎是被怪物们吃光了,除了灾时自治区和世外桃源这些地方,龟缩在家的人,现在应该饿死了吧。

也不一定,像我那个无人区,粮食的竞争压力,还是很小的,也得亏收刮了足够多的食物,现在暂时还不用焦虑,该焦虑的只有保质期的问题。

聊着聊着,娥秀可算出来了。

现在的“世外桃源”,女人们确实自由,也很享福。她和我回那破屋子,真的不会后悔吗?啥好玩好吃的都没有。

放以前,我不会有容貌焦虑。

甚至会觉得,长的丑才能找到真爱。

可现在,我恨不得有一张帅气的脸,让陪我的人天天会有好心情。

久违了,我的家。

打开门那一刻,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

网购的枕头,网购的被子,网购的冰箱,好久没自己做饭了,烤个肠,再煎个蛋吧,要是有黄瓜就好了,想弄点酱黄瓜吃。屌丝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晚上,我一个人睡不着。

是了,我记得婉儿有两部手机,或许应该脸皮厚点,借一部过来用,平时也好联系。

走,过去串门吧。

婉儿人很好,二话不说,把旧的手机给了我。这种时候,当然是先点开手机相册啦,找一找奇怪的自拍库存。

别说,相册确实古怪。

我一边皱着眉,一边小声问她。

“你怎么有好多药瓶的照片,你想干嘛?”

这一句话,换来的,却是婉儿许久的沉默。

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你也有故事?

妹子很失落,眼皮沉了下去。

“我是个没用的人,无论去哪家公司,都很快会被劝退。什么都做不好,那些人真的很讨厌,每天每天,都只会骂我。很多时候,真希望自己能暴富。我去年年底,甚至穷到,舍不得买车票回老家。”

好叭,难怪会留在公寓。

可我,也没问她这些阿,我问得是那些药瓶的事。

她偷偷瞟了我几眼,继续往下说。

“我需要生活费,很多时候就去赚快钱,就是试药员。拿自己的健康做赌注,去试吃一些制药公司的新药。”

“这样阿…”

她说完,我下意识的,望向那种书桌,柜上那儿就有两个白色药瓶。

那也是新研制的药物,有解压的作用,也有一点点助眠的功效。

“士奇,你要不要试一下,效果还不错喔。”

好吧,刚好有点睡不着。

都白拿人家的手机了,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冷场吧。更何况,她还贴心的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恩…

两颗药粒下肚,药效竟是一下上来。

好晕,好困,好想睡觉。

印象中,我应该是睡了,只不过,我能感受到额头上的热毛巾,还有女人纤细的指甲。她温柔的挠着我的头发,耳边还有秒钟,哒哒哒清脆的敲击声。

还有一个碎碎念声音,像蚊子一样。

“婉儿是你最好的朋友。”

“婉儿是你最好的朋友。”

“婉儿是你最好的朋友。”

“婉儿最可爱了。”

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这种熟悉的感觉,和研究基地那老头的手法好像…很快,我靠着意志力,睁开了双眼。

一瞬间,婉儿被我的目光吓到,身子跟着一激灵,后退了几步,一副呆呆的样子。我也一样,傻愣愣的看她,半开玩笑的说。

“我当然知道你可爱啦,不过你这是在干嘛?”

婉儿的小脸刷一下红了。

脸色深红深红的,盖过了唇彩。左右两手指抓来抓去。小声的说出两字。

“出迷。”

声音很小,风一吹就散了,我完全听不见。

“你说啥,我没听清。”

“催眠。”

好吧,原来是在催眠。

催眠在上两个世纪,还是家喻户晓的,也有许多黑白的录像带。

去采访被催眠过的百岁老人,他们也会说,催眠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时效很局限,催眠师一停,观众很快就会清醒。

其实。

整个大脑不是单独的,而是划分区域,各司其职,有指挥官,也有下属。

清醒梦就是一个好例子,明知自己在做梦,自己却不能想象自己的梦境。就如同下属,脱离了指挥官的控制。

在学术界,效果超过一小时的催眠,普遍认为是不存在的。也有人认为,那只不过是失传了。早在古文明的碑文,人们就发现了对催眠的记载。

“唉,婉儿,你又是哪学的,感觉你很好骗。”

“一个大姐姐。”

“什么大姐姐。”

“就是当试药员的时候,附近大药房有个姐姐,是合作的药业,所以经常过来露面。久了就认识了,还挖我去她那打工。”

“后面你去了吗?”

“去了,在那干了一个月,然后就突然关门了。特别奇怪,催眠也是那个大姐姐教我的。”

“她确实有一点点古怪。”

“恩恩。她经常会说一些奇怪的词,比如,灵魂阿,进食欲阿。店里还会来一些奇怪的外国客人,什么食铁人阿,食木人阿,全都是没听过的病。”

完蛋,我那该死的好奇心压不住了。

我似乎是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阴谋。好想继续深挖下去,特别是有关灵魂的事,或许和我身上的这些变化有关。

“明天,你能带我去那个大药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