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终究要被感染

那是封普通信，如是写着：这星期别来打扰我。

在自卫队，除了基本的训练，剩下的就是出任务。和那些从小练到大的体育生相比，我的身体素质是极差的。没有过硬的底子，每次剧烈运动后，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比我重的训练量，同样是大喘气，可别人的心率就是恢复得比我快。领队们几乎是一起训练，这是潜移默化的文化，队员们保持着一定的边界感，不会掺和进这个房间。

所以，就像是把一个路人放进主角团里，对我打击特别大。

唉，这辈子白活了。

也不是一到乱世就多出那么多运动达人，只不过优秀的人总会认真对待每件事。只要稍微聊聊天就会发现，他们哪怕不是体育生，读书时的体育课也不会放低要求，那些你跑不动的时候，对自己仁慈的时候，他们都在认真思考并坚持。

好在，整个团队更看重技巧，领队们并没有因为我体能靠后，而看轻我这个人。

这天，我们两队人马外出执行任务。

我所在的第3队和第16队，一共十二个人。由我和另一名领队共同指挥全局。

数字并不能代表队伍的地位，可我听说，数字能代表女仆后勤们的地位。换而言之，纯爱也好，色欲也罢，女人的魅力越高，竞争就越激烈，队伍的整体实力也许……只能说也许就越强。

这种上三队搭配下三队的组合，是经常性的。

在出发前，两位领队会碰面聊一聊。

他一脸的胡茬，男人味十足。他说，要不就由我一个人指挥。这种话听来，就是陌生人之间在缓和关系，减少摩擦。

我当然拒绝，更希望他能带带我。

而所谓的任务，就是推移“依存圈带”。

尸变生物本身需要吃东西来供能。它们的扎堆现象，源自于叫声的传播。如同我们吃面条的吸溜声，喝冰汽水时哈的一声。爬尸们进食时会发出喜悦的撕哄声，这一点我的共情能力可以证明。

他们聚在一起后，就会一起去寻找新的食物。要是找不到吃的，他们就会一起饿死。然后，也会如蟑螂一样互相残杀。腐肉的供能非常低，不到万不得已，它们是不会吃腐烂尸体的。

所以爬尸扎堆饿死的地方，会成为其他爬尸活动的中心，也称之为“依存地带”。随着时间的流逝，城市的依存地带会连成一条圈（虚线），就是所谓的“依存圈带”。

如果排除零食店等影响，这个圈是无规律变化的，对圈子中的“世外桃源”而言，圈带向外扩展最好，要是向内收缩，老板他就有危机感了。

于是乎，小队就得把线推移出去。

怎么推移？

搬尸体吗？

当然不是，而是要在老的地带外侧，覆盖一层新的尸体，利用降解的时间差，肉质的品质差，达到推移的效果。

最无脑的工作分配，就是由八名队员肉身勾引，副队长以上的四名进行火力支援。很遗憾，第一次磨合，也只能采用这个计划。

小孙和小赵，在出发前，穿上了一次性防护衣，并且人手带上了一把长矛。前来汇合的16小队一见此景，无不瞠目结舌。

他们那一队，不打算穿防护衣，也没有所谓的长矛。取而代之的是，16小队人手配了一把手枪。

胡渣男在远处，斜眼盯了我两秒，他不打算说什么。本来为了安全考虑，也应该给队员分发手枪。不给手枪的情况，无非就是怕成员以下犯上，或者出现叛徒。又或者，表现给老板看。

那边的人还在碎碎念，说什么还好没跟我一队。

挺无奈的，汤梦桂不和我联系，所以才拿不到内部手枪的。

等到了目标地点。

可以说叹为观止。

这条街堆积的尸体，少说也有几百头吧。而这，单单只是地带的一部分。我们可以从两侧的空间闯过去，不过途中要是遇见活动的尸群，演变成阵地战会很麻烦。

此时，负责探查的小赵也回来了。

他指了指三点钟的方向的高楼，坚定的说到。

“从那栋大楼穿过去，那是栋空楼，很安全。”

胡渣男动作娴熟，把棍绳甩进大路对面的窗门缝，往回一拉，让棍子牢牢卡住，等铁索两端固定好后，再挨个用皮带滑过去。

这么做最稳妥，特别是等下爬尸聚集过去了，能确保有这么一条路线可以突围回家。

空楼前面再走个半公里左右，就是这次的战场。

很快，八个队员四散而出，去把内侧活动的爬尸引来，我们只需在原地守株待兔。这期间也不能闲玩，还有防卫作业要做，就是把一些会议椅搬到十字路口，垒成一个凌乱的“大鸟巢”。

等呀等，等呀等。

16队素质很高，为了避免爬尸死在不必要的地方，一枪子弹也没打，周遭安安静静的，直到刚刚，才听到微弱的嘶哄声。

是其中一名回来了，身后追着一大队脏东西。

“干活了，翘臀们终于来了！”

翘臀应该是指丧尸走路的样子，跑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跟古籍里的鬼差不多，放眼过去全是晃荡的脑袋。

砰砰砰！

砰砰砰！

我们四人一枪又一枪的发射着。

可这群爬尸的速度比我印象中的更加快。

“大伙，这速度好像不太对劲。”

“对，我也有同感。”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来了。

只在一瞬之间，大概有一秒半，方圆百步内，似乎有不一样的杀气，突然掺杂进来。也是在那一刻，奔跑的队友，摔了一个跟头。

“喂！你还好吧！快点站起来！”

而我，则是本能的蹲下。

这一举动，很快引来他人目光。

身旁，胡须男低下头和我对视，也明白过来，颤抖的问我。

“是狙击手吗？是吗？”

“我觉得是。”

他的手不停的颤抖，很显然，他不是害怕死，而是在生气。就那么挂了，朝夕相处的兄弟，就在他眼皮让人给做了。

他的眼神格外认真，根据被狙击的地点，开始环是四周，试图找出一个敌人的方位。

“华队，我觉得应该继续留下，接应其他队友。”

都叫我华队了，我还能怎么说。

越是这种危机时刻，领队之间越是应该团结。嘴上说着留下，潜台词就是在问我，留下来到底对不对。

我们不知道其他队员的位置。在这个十字路口，除了一条退路，剩下三条街都可以过来的，不把身前的爬尸先打少，后面过来的队员就会被包围。

砰砰砰！

砰砰砰！

枪声不停，我们依旧在和爬尸们激斗。对讲机握在手上，也没有一个人回应。可就算如此，领队也依旧是隔2秒呼叫一次。

毕竟，接收范围很有限。

十分钟内，陆陆续续的，队员们都回来了。

当然，也是引来一批又一批的爬尸。出去时八人，回来时被狙击两人。其中一个是我们队，一身防护服，就那样躺在地上。

枪战愈发激烈，没有手枪的人只能帮忙装弹匣。

眨眼的功夫，枪声就停了。

只剩我一人单打独斗。

后续的弹匣出现了问题，子弹打不出去，带过来的都是些空弹壳。这还是第一次，女仆的工作，很少会有这样的疏忽。

他们接连换了好几次，确确实实都是空壳，每十颗子弹就一颗有药，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小赵和小孙，第一次觉得带长矛过来有点用处。

我队下的三人，开始朝尸群飞奔而去，枪出如龙，切战且退。每撤一步，就能爆破三个丧尸脑袋，手速相当惊人，宛若战神。黑色血水就算喷洒在防护服上，他们也丝毫不惧，看呆了16队的人。

我呢，则是开枪掩护他们，子弹尽量省着点用。

有了强大的感知力，判断敌人的行动轻而易举。

加之在B栋的试炼，现在已经炉火纯青，一发子弹穿五六个脑袋，根本就不在话下。耀眼的表现，接连迎来惊叹。

“好强！不愧是第3队的兄弟。”

“坚持住，再搞个一百具，任务就达标了。”

眼下，手持长矛的兄弟们明显累了。

后撤的空间越来越小，离中心的十字路口，也就百米左右。副队长当机立断，大哄一声。

“今天就这样吧！快撤！”

话音刚落，三人就找了个安全的位置，脱去那脏兮兮的防护服。

然后，我们朝西街跑路。

顺带一提，西街就是圈带的内侧，这是一开始就预留的逃跑路线。可怎么说呢，今天诸事不顺，就连这一条路线的拐角，也出现了尸群。先是子弹坏了，再来退路又被拦截，胡渣男此刻终于是发火。

“你们连引导的任务都做不好吗？”

只能拼刺刀了，不能去考虑感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