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上个保险
（粗略看了下段评，怎么总觉得好像很多人都把武惜柔和武惊鸿两个人搞混了。）
归兮元年六月二十九日，夏。
女帝一夜白首，登临太虚，戮尽孟家三百余口，其余门阀莫不俯首。
各大宗门人心惶惶，朝贡不断，短短数日国库充盈。
但在有心人眼中，另外一件事情更值得注意。
女帝与临戎王彻底决裂，雷音郡一役虽然没有发生流血事件。
可实际上还是死了两个人。
一个叫做阿宪，一个叫做阿柔。
入秋之后天气逐渐转凉。
饶是李宪已步入灵窍境，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陆乘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为李宪又添了一件衣服。
“有时候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你们年纪相差挺大的吧？怎么就爱上了呢？”
武惊鸿翻了会书，觉得无聊了。
马车悠悠，车内软塌倒也不显得颠簸。
陆乘风与李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笑意。
“宪哥哥就是宪哥哥，哪里有什么原因呢？”陆乘风一边为李宪系着胸前的纽扣，一边随口说道，
“硬要说的话，大概是他当年第一次来到我面前的时候吧。”
看着嘚瑟地不得了的陆乘风，武惊鸿有些被腻到了。
她与孟思瑶是同类人，对感情并不敏感，甚至可以被称之为凉薄。
家人死完了，也不会觉得悲伤难过。
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要说武惊鸿和孟思瑶唯一的区别，那就是武惊鸿至少还有个目标，夺天下嘛。
孟思瑶就完全是随波逐流，谁死谁活都好，只要能过得开心就成。
她们是真正的不能理解感情的事。
这种话题显然不是武惊鸿擅长的，她没话找话：
“本来咱们可以自天阙而过临戎，直达孟思瑶说的那个岛屿。
但你非要绕到北山郡来，是打算去叩剑宗？”
“对。”
李宪点点头，“如今我们算是合作关系对不对？”
武惊鸿笑，“算是吧，只要你不给天下换个国号，我们就是最合适的一对儿。”
无视了她言语上的调戏，李宪轻声说道：
“武惜柔太虚境，其实给你的压力很大。虽然你不说，但我看得见。
既然咱们已经决定了要好好争一争这天下，那么在拥有属于咱们自己的太虚境之前，我需要一个保险。”
“保险？”
武惊鸿显然没理解。
李宪叹道：“你说朝堂离心离德，但你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太虚境。”武惊鸿叹气。
“没错。三日昏睡，我猜她早就完成了内部肃清。最近打探的消息也有回复，她专门用孟家人垒了个京观。
就在京城外。而朝堂之中，无一人反对！”
李宪皱眉，口中的她，马车内谁都知道是谁。
所谓京观，就是将死尸垒成人骨塔。
孟家三百余口，数量是不大，但震慑力是毫无疑问的。
其实还有一条消息李宪没说出口。
武惜柔铸的京观，最上面摆放的正是孟昶的头颅。
他下意识地向南望去，心中有一丝奇怪的感觉。
武惜柔，你是在表示和过去决绝的决心吗？
真好，看来我们又都想到一起去了。
这天下，且看你能不能拿的住吧！
仇没有亲手报，李宪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舒服的。
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孟家是京师四大门阀之一，按理来说武惜柔动作这么大应该会有反对的声音。
可如今京师一片安定，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武惊鸿有些烦恼：“因为武惜柔那娘们太虚了！”
虽然这句话有歧义，听得李宪想笑。
但武惊鸿的确说得是事实。
“对。我曾是太虚境，所以我知道此世若有一太虚，对世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点点头，遥想曾经太虚境时，几乎是一路横行。
如果不是最后系统离去，带着修为走了。
只怕他如今还不会这么束手束脚。
当实力已经完全超乎世间所能约束的极限，那么这个人的一言一行必然会变作圣旨。
因为所有反对的声音，都会化作一抔黄土。
“既然如此，你非要去一趟叩剑宗，是因为那里有人能与太虚境一战？”武惊鸿陡然问道。
李宪摊手：“不知道，有可能可以，也有可能不行。”
“喂！那你居然就这么直接上门？浪费那么多时间啊？”武惊鸿扶额，“你好歹先安顿好姑娘们再考虑这事啊？”
“其实除了保险，我还要跟这人讨债。”李宪笑道，“就算没有保险，那也能讹——咳，能讨回来不少好东西！”
武惊鸿面无表情。
“好吧好吧，我知道如果只是讨债并不用这么着急。不过我跟一个叫做楚轩的家伙学会的一件事，就是如果一件事能有超过六成的把握，就可以去赌一把。”
李宪叹了口气，他知道行进路线是任性的结果。
虎啸林的姑娘们都挺宠他，随他怎么做。
但是他的确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家伙究竟有没有太虚？
聊聊也许还能知道如何重回太虚也未可知嘛。
武惊鸿听不懂了，“楚轩是谁？”
“哦，一个话本里的智商天花板。”李宪知道嘴瓢了，大禹可没有《无限恐怖》，只好顺嘴带过。
“你瞧，叩剑宗快到了。我看见他们山门了。”李宪掀开车帘，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你重回空明，每日需要的培元丹数量庞大。
哪怕叩剑宗不能和武惜柔放对，咱们也能拿到不少天材地宝。
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可以把你推到无极境？”
“可别，光是要用的宝药都不知道要多少。”武惊鸿虽然心生向往，可终究还是理智无比，
虽然高端武力迫在眉睫，但无极境并不能与太虚抗衡。
她摇摇头，“我现在唯一好奇的是，武惜柔凭什么一夜跃过三个大门槛，成就太虚境。
难道有人给她传功？”
李宪心中一动。
武惜柔的境界和当初他身傍系统时一样，都是突然增强到不讲理的地步。
只是，系统应该是消失了……吧？
他几乎下意识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难道大禹真的有什么大能还潜藏于世间？
不可能的嘛。
大禹千年没有太虚境了。
哪怕无极境寿算也不过百多年，终究是会老死的。
而且系统当初可是信誓旦旦说除了他，绝对不会有一个太虚境。
因为太祖女帝以身合天道，攫取大道法则，致使天道不全。
从而便是千年不遇的天才，也最多不过无极境，绝无可能再进一步。
也就是因为武惊鸿释放了太祖女帝的修为，天道完善了。
所以李宪才想着来叩剑宗看看那人太虚了没。
这么想来，多半武惜柔是有什么奇遇吧。
还真是幸运的家伙。
李宪蹙眉，正思索间，车外满天星娇声叫道：
“公子，叩剑宗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