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装作没看透,“我好累,我试完礼服,就回去了。”
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谁看了都要怜惜几分。
胡晓侧过身,不动声色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我的闺蜜,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坚决不松口。
这种人,绝对不能轻易原谅。
“沈冰,你够了。”
一直沉默的薄母终是忍不住了,即使被周志芳拦着,还是走到了沈冰面前。
“你没看到韶音现在被你逼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家韶音凭什么给你道歉?对你低声下气?”
“妈?”
“薄羌你别说话。”
薄母止住薄羌的搭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应该就是你这种人,从你进门那天,我就看你不顺眼,薄家好歹是名门,我不屑于和你一般计较,你要是安分守己,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现在太过分了,你是看韶音好欺负?还是觉得有薄羌做靠山,你可以为所欲为?”
“妈!”
“薄羌,不要为她说话!”
“婆婆。”
沉默许久的沈冰突然启唇,她微笑着说,“婆婆,从我嫁进来,这是您,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
“以前就算见面,也只是点点头,说吃吧,走吧,出去吧,以后不要来了的人,原来会和我说这么多的话。”
薄母眯了眯眸子,一个字都回不了嘴。
她说的,都是事实。
“您只看到这一面,自然是觉得韶音无辜又可怜,可是事情从来都不是只有一面,如果您看到另一面,也许就会转变看法。”
沈冰抬眸看向薄羌,“要我说吗?我想婆婆应该还不知道,韶音的另一面。”
薄羌感觉沈冰的眼神好冷,似乎只要她再多说一个字,两人的距离,便会拉远一寸。
沈冰微微抿了下唇,“还是不要说了吧,继续维持婆婆心中有关韶音的完美形象吧,你说好不好,薄羌,韶音?”
不等薄羌和韶音开口,她攥住了胡晓的手,“薄羌,我真的累了,礼服就按你的意思来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薄母一头雾水,她看向薄羌,又看着微微颤抖的韶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让沈冰这么趾高气昂,敢这么跟我说话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
“最屈辱的,不是她向我们两个道歉,而是让她亲口告诉最爱她,最相信她的人,她所犯下的孽。”
沈冰靠在胡晓的肩头,慢悠悠地说道。
“软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胡晓捏了捏她的鼻头,“现在婚纱店一定乱成一锅粥了,嘿嘿,真想看看他们的脸。”
“不过,我总觉得,你这个样子,似曾相识。”
胡晓思索片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对了,你还记得2年前,有个叫什么臣什么的开发公司的小开说喜欢你,还说非要追求你,当时薄羌不动声色地收购了他爹的公司,还把他以前的黑料都翻了出来,甚至把他前几任女朋友都翻出来了,可惜那人还不知道自己惹了谁,差点崩溃成疯子,你还记得吗?我看你刚才的表情,和当时薄羌看那傻小子跪地求饶的表情一模一样……”
胡晓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
“可能是耳濡目染吧,我刚才很像他吗?”
沈冰睁开了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胡晓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就算像,出发点也不一样,你是主持正义,他啊,纯属钱多闲的。”
沈冰笑出声,眼底的笑意又迅速消散了。
薄母的话如同魔音一般在耳边不断盘旋。
她刚才说那些,与其说是主持正义,倒不如说,是在逃避。
她不想知道薄羌选择她的原因。
沈冰和胡晓去了附近的商场,商场里的饭店都是人声鼎沸的,两人等着上菜的功夫,就听到隔壁桌的情侣聊到韶音和薄羌。
胡晓眨了眨眼,“真是阴魂不散。”
沈冰笑着摇头,“没办法,谁让他们常居热搜第一。”
“哎。”胡晓托腮,听到旁边的女生忧伤地说:“你说明天韶音大婚,薄羌会不会去抢婚?”
“有可能啊,反正我是不能看着我心爱的女人嫁给其他人的。”
“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要是他真喜欢韶音,为什么不直接破坏这场婚礼。说白了,就是爱,但是没那么爱,喂,我问你,你会看着我和其他男人结婚吗?”
“当然不可能!宝贝,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
胡晓挡住嘴巴,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俗话说得好,秀恩爱,分得快。”
沈冰慢条斯理地戴上围裙,“据我所知,我朋友圈最爱秀恩爱的人,就坐在我对面。”
“呸呸呸。”
胡晓反应过来,立马回道:“我是例外情况,不能算在内。”
服务员将素菜和肉菜都端了上来,打开炉子的开关,没过一会儿,川式火锅的辣味就钻进鼻内。
胡晓嘶了一声,“你以前不是不爱吃辣吗?怎么特意带我来吃火锅?”
“就是特别想吃。”
沈冰看着胡晓下肉,嗦了嗦筷子,抬头问服务员,“有醋吗?”
“在那边,需要您自取。”
“好的。”
沈冰刚起身,就听胡晓在身后轻飘飘地道。
“酸儿辣女,你这不是要儿女双全了吧。”
沈冰回头,拿出一块生菜就塞进了胡晓的嘴里,“再说话,这顿饭,你请。”
胡晓立刻心领神会,做了个用拉链封上嘴巴的动作。
其实,怪不得胡晓打趣,沈冰也觉得自己的口味变化很大,情绪起伏也特别明显。
而且,每次被薄羌抱着,她都会莫名的安心,有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温暖感。
该不会……
吃到一半,沈冰放下筷子,装出不经意地问:“胡晓,你当初怀你家小宝贝的时候,都有什么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