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谋划
回去的路上言奚一直缠着姬~~给她讲边疆上的趣事,她小孩子心性,以前没人可粘,现在哥哥回来了,那可不是跟以前一样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吗?
这姬躞对她是脾气极好,要什么给什么,那时她扮成小厮模样跟着他去练武,他也没有一丝不耐烦。
虽然叫她跟着学着点,但言奚性子懒散,没有一点专注力,后来倒是教会了刘辛一丝半点,她只是学了个三脚猫。
他也知道,她整日待在闺房里,又加上她不爱学什么琴棋书画,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所以也只能收集奇闻异事,修撰成书,每每无事可干之时拿来消磨时间。
于是两人约定好后日,他给她讲战场上的遭遇。
姬躞回归这一番欢喜让言奚完全将查案之事抛之脑后,现在高兴之余竟想起陆怀远那边怎么样了?
李匀不见了也不见大理寺府有什么动静?她都不知道他之前为何要抓着他不放?难道单纯是为了和自己作对么?这人的心肠也忒坏了些。
陆怀远这边一直在查西江田地抛尸案的事情,他这几日出门每每都带着那俩个奴隶,看能不能有好运气碰上那个买奴隶的嫌疑人。
他还让画师将此人的面貌画于纸上,分发给侍卫,让他们死死记住这个脸,一但有遇见相似容貌的,马上回来汇报。
但这几日没有一点结果。连死的是不是奴隶也不知道,仵作虽然可以依稀判别骨头的性别,但完全判别不了死者的年龄。
京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谁都不知道下一次轮到谁会成为凶手的盘中餐?大家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圣上也急需一个结果,可陆怀远给不出来,连一个线索也给不出来。他们对这个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不再抱什么大的期望。
而言奚这边则是另有打算……
她叫来刘辛,密谋大事。
只要这两人在一处,就不会有什么好事,这是一种规律,因为她们从不会干正事。
“你去帮我查姚鑫的行踪,他每日会去哪里,几点去,去多长时间,都一一查清楚。”
“姚家公子?你查他干嘛?”刘辛是个凡事都要八卦一番的人,现在让他查这么私密的事情,一定有猫腻,这好奇心没解决就不会行动。
言奚面上不快,又是个急性子,讨厌他问东问西“你咋那么多问题?”
“那我问问还不行么?”
“你查完了,我就告诉你。”
这傻大个憨憨一笑,回了一声“好勒”,就冲门而去。
“大少爷,姚公子派人送口信过来,说明日钟鼓楼一聚,希望大少爷能够捧场。”
姬~~正在处理公文之时听到奴仆的传报。
“我知道了,你去回个信,说明日晨时,不见不散。”
那刘辛常年混迹于市井,那狐朋狗友是多得数不过来,查这点消息不在话下。虽然平时有些死脑筋,但他在交友这处,言奚及不上他万分之一。
于是这货不一会儿就带情报屁颠屁颠得回来了,得意洋洋的。
“查到了。”
“快说。”
“小姐,你还没告诉我缘由。”
“那等你说完我才能告诉你。”
“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什么?”言奚不可置信,“你还怀疑我?我们多年的交情,我有骗过你一回吗?”
“有,你骗我过我好多回。”
言奚不相信他记忆这么好,“什么时候?”
“就上次,我帮你查了宋家公子的事情,你转头就骗我说你看上了他。其实不是,你就是不想让我告诉夫人。”
“那你会不会告诉母亲?”
这傻货憨憨的,一脸真诚,“会。”
被他戳破谎话的窘迫和愧疚瞬间消失,“那我骗你不就合情合理了么?”
“小姐,虽然我没有你牙尖嘴利,但这次你不告诉我实情,我就不说了。”
他还委屈上了,言奚很是无奈。
“那你会不会对别人说。”
“这次不会。”
“真的?”
“我发誓,”他举起两根手指。
“你手势错了,是三根手指!”
那憨货瞬间换过来。
“行吧!那我就告诉你实情吧!今日吃饭的时候,父亲说要给我和哥哥说亲,你可知道?”
憨货点点头。
“我也不晓得父亲给我安排哪家的公子,我性子顽劣,就怕嫁到别人家不懂规矩,这以后可怎么办哦?但是那次姚家宴请,我与姚公子一见如故,他脾气这么好,武艺高强。如若他能成为我的夫君,那我以后的生活不就高枕无忧了么?”
难得她长篇大论跟自己解释,只是这听起来又真又假的缘由,他挠头沉思,犹犹豫豫,不知道该相信还是该相信?
许久才说道:“你该不会又骗我吧?”
言奚信誓旦旦,一脸坚定,看不出一丝异样,“我这些话比真金还真!”
她都这么保证了,就算有一些存疑也会心软想去相信她。
“我刚刚查到说姚公子常常去城东马场练习骑射,有时会去钟鼓楼饮茶吃饭,但具体什么时候去?听那些人说是不定时的,应该是这位少爷随性而发。”
“可有听说他出入什么烟花场所?”她瞪着个机灵的眼神问道。
“我听说他是个正人君子,洁身自好。”
“没想到他过着如此单调的生活,那时哥哥就提起过他,说他是个十分痴迷武学的呆子,不分日夜练武,研究新招式。他的恒心,估计连哥哥都比不上。”
她不禁赞叹,此等人才却得不到赏识,只有那些只会扰乱风云,巧言善辩,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的权臣,偏偏会受到器重。这世道是多么不公,!这世道是多么黑暗!
“没想到小姐对他痴心至此,想必是大少爷提得多了,慢慢就上心了。然后又见了一面,就更加喜欢了是么?”
他一张花痴脸说着这一切,好像对情爱之事了如指掌。
“你莫非背着偷偷和哪个姑娘私定终生了?你怎么知道这里面的花花道道?”她死死地盯着他,不可置信这个大老粗也会懂这些。
“我整日同你呆在一起,你觉得我能有什么?”
“也是!你连自己都顾不好,怎么顾人家姑娘呢?”
刘辛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只是眼神坚定地说道:“那我永远跟在你和大少爷身边,不娶妻不生子。”
“得了吧!人都会变的。对了,明日去钟鼓楼碰碰运气?我们好久没出去了吧?”明明前句话还表现得毫不在意,后句又转到出去玩的话题了。
其实是她害怕这些诺言,害怕这些随时会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