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秦铭小声的咒骂了一句,偏过头沉默片刻又说:“你别跟我这种语气说话,我最烦别人对我说教了!”

“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圣人!”

“在家里我爸这样,到了大学又碰见个你,真他妈晦气!”

秦铭骂骂咧咧的宣泄着情绪,忽地将那苹果丢到桌子上,抽出一根香烟咬住,那双桃花眼里划过一道怒意,“来,今天咱俩就好好聊聊!”

“你说我到底哪里错了!”

陆子骞背对着他摇了下头,又重新收拾好书本,站起身,手里拿着苹果朝外走。

“陆子骞你给我站住!”秦铭一声大喝,脸上青筋暴起,嘴上毫不客气的说:“每次你都这样,你不是一直觉得我错了吗,你跑什么!”

“今天咱俩把话说清楚了!”

熊彦伸着脖子招呼了一声,“别吵了,你冷静点,别和老大吵架。”

“老四你别插嘴!”秦铭回头睨了一眼熊彦,又转身看向陆子骞,“是我和他吵架吗,是他压根就瞧不起我,从分宿舍第一天开始就这样!”

压抑的气氛笼罩在偌大的宿舍里。

陆子骞站在原地,抓着书包的手紧了紧,转过身将书包放到桌子上,“你说的对,我的确瞧不上你,不过不是从分宿舍开始,是从刚刚开始。”

“一开始我认为你没有原则纯粹就是下半身思考,谁给上就上谁,直到刚才..”陆子骞的话音顿了一下子,推了一下眼镜,他认真的看着秦铭。

“我才发现你根本就是没有一个担当的废物,对别人没有担当,对自己也没有担当。”

废物两个字宛若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秦铭的火药桶,他一个健步冲过来,双手拽着陆子骞的衣领,面色发狠。

“你说谁是废物!”秦铭两只手臂上肌肉隆起,死死的瞪着陆子骞,声音里带着凶狠,寒声道:“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老大我就不打你,骂老子我可不管什么老大老二的!你一个破打工的书呆子有什么资格骂我!”

陆子骞神色如常,哪怕自己被秦铭压制着也不见一丝慌乱,他将手轻轻地放在秦铭的手臂上,“你要真是一个渣男也就算了,大家聊不来不聊也就是了。”

“可你刚才那副样子真令人作呕。”

秦铭脖颈上青筋暴起,双目凶狠的好似择人而噬的野兽,他举起拳头就要挥下。

熊彦一边下床一边惊呼:“二哥!”

熊彦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那拳头如约而至,直奔陆子骞面门而去。

陆子骞神色不见慌乱只流露出一种淡淡惋惜的意味,先前搭在秦铭手臂上的手猛地一翻,让秦铭的姿势猝不及防的错了个位置,他顺势转身靠近用身体抵住秦铭一个漂亮的背摔。

“轰——”

两张椅子被撞飞出去倒的七零八落,连带着撞到桌子散落了许多书籍。

秦铭呆滞的躺在地上一时间没过神,刚刚下床的熊彦看着这一幕也没有反应不过来,目瞪口呆的望着陆子骞。

在他们的印象中陆子骞三个字一直是好学生的代名词,整天学习打工,和打架是完全扯不上关系的,更何况陆子骞那消瘦的身板,和秦铭这个肌肉男根本没有可比性。

现在才发现,他们好像想错了。

陆子骞走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秦铭,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幽深平静,淡淡道:“我是一个打工的书呆子,可我见的人比你多得多,我吃得苦比你多得多。”

“整天跟我聊对错,你心里有对错吗?”

陆子骞没动,就那么站着垂眸看着他,平静的像是一个局外人,“你刚才所有的话不就是在为自己找一个借口吗,找一个自己渣又不想背骂名的借口。”

“真不懂,你这样自私懦弱的胆小鬼凭什么生在一个优渥的家庭里,老天真是瞎了眼。”

“你但凡勇敢一点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就是玩,玩完了不负责,我都可以高看你半眼。”

一句句话如一柄柄重锤敲击在秦铭心上,他涨红着脸想要说什么却无从反驳,就连自己引以为豪的肌肉在陆子骞面前都形同虚设。

他仰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陆子骞,那张平静的脸让他的心底滋生出一股莫名的讨厌。

他紧紧握着拳,“你聪明,你有担当,你是好人,那你为什么像个傻子似的被你妈骗!”

听到这话,熊彦心里咯噔一下子猛地抬头看向陆子骞。

陆子骞眼底划过一道寒芒,猛地欺身而上骑在秦铭身上,抬手举着拳,看样子就要挥下。

“砰。”的一道开门声打断了几人。

江年烦躁地扯开羽绒服,刚走进宿舍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他胸前的手停在半空,拧着眉头疑惑的问:

“你们干嘛呢?”

“操!滚开!”秦铭趁着这个空挡推开陆子骞,也没有动手的打算,而是一脸气愤的朝着宿舍外走去。

“干嘛去?”

“起开!”

见江年伸手阻拦他毫不理会反而伸手推了一下,连外套都顾不得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眨眼间消失在宿舍门口。

“卧槽!”江年揉搓着肩膀,紧拧着眉头看了一眼陆子骞,又看向熊彦,“谁给我解释一下?”

“老大,你还好吧?”熊彦叹了口气搀着陆子骞起来。

陆子骞深邃的目光竟有些失神,先前能够轻松解决秦铭的身体此刻透着一股惫软,任由熊彦扶起他。

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沉默。

江年走过来,扯了一下子熊彦,“你给我讲讲。”

“我去图书馆了。”陆子骞沉默着起身,拽着书包穿过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宿舍,走到门口顿了一下脚步,“桌子上那颗是你的。”

继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江年和熊彦收拾着宿舍,大概忙了十几分钟才把宿舍恢复原装,只是零散的几页书他俩实在是懒得去分辨是哪里掉出来的了。

江年脱掉羽绒服,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了一眼手里的苹果,又看向桌子上被捡起来没吃完的两颗,“什么意思,因为苹果不好吃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