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月光正盛,室内春光无限。

霍蓁蓁侧身伏在床上,皮肤太嫩,长时间被真丝的床单摩擦,小脸儿通红。

腰肢儿下面垫着块枕头,也是软塌塌的任人摆弄没了半点力气,小嘴张着细细地喘着气,竟是连哼都哼不出声来了。

虞颂庭却面不改色,看着霍蓁蓁那动情的小模样,他心里还是有气的。

气她在外面穿着暴露,气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小姑娘家家的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更气她现在张口闭口就是要跟自己桥归桥路归路。

这十多年的情意,仿佛她真的说抛下就能抛的下似的。

天天就是揪住个未婚妻不放了!

自己这么些年除了碰过她还碰过谁?

怕是清朝那些立了牌坊的寡妇都没老子这么贞洁吧。

这动不动的,张口不是让他找别人去,就是找未婚妻去,她是想存心气死谁啊?

怎么就这么撅,这么犟!

怎么就不能再缓缓?等那梅家的事情前脚处理完了,他后脚就去解除婚约去!

虽说自己算不上什么忠孝礼义之人,

他也更不是非得要充英雄装好汉的,救她梅二于水火。

实在是亡母命难违啊!

她老人家走的早,就撂下这么个心愿,让他和梅二结婚。

就算不能按她的遗愿完全照办,

也至少让他这个做儿子的,全一全她老人家临终前吩咐下来的:要自己日后多帮衬照顾些这个故人之女。

你可倒好,就知道逼我!

还让我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去,

自己心里没数啊?

我虞颂庭的孩子,

那不就得你霍蓁蓁来生?

除了你,谁配?

小没良心的。

想到这儿,他一口咬在霍蓁蓁的脸上,

留下个浅浅的牙印,就又去捉她的小嘴,亲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的,两眼都发直才算完事。

还要在刚才皮带卷过的伤口处,吹一吹,轻轻的,温柔的像在碰一块随时就会碎掉的嫩豆腐!

霍蓁蓁实在是被弄的狠了,

破碎的喊:“虞颂庭……虞颂庭,不成了,真不成了,我要死了。”

这一声喊完,她当真晕死过去。

虞颂庭却是又做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当场吓了一跳。

急急忙忙地喊了家庭医生过来,

却得知霍蓁蓁这是低血糖犯了,再加上过度劳累,太虚弱才会晕厥。

喂了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送走医生,好在没什么大事,虞颂庭才放下心来。

躺在霍蓁蓁旁边,

借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量她,

将她汗湿的头发捋到一边,爱怜地说:“蓁蓁,你放心,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你再等等我吧……”

*

“昨日本市公安局接到举报,在城东捣毁了一处黑色赌拳场,”

“据有关人士暗访调查,此赌拳场不仅涉嫌黑社会犯罪还牵扯跨国人口贩卖等问题,目前赌场的负责人正在被全力抓捕中。”

“接下来我们将连线本台记者夏茗,为您带来现场的实况报道。”

“各位观众晚上好,我是本台记者夏茗……”

霍蓁蓁歪在沙发一角看着晚间新闻,太好了!她和夏茗那晚的折腾真的没有白费。

“把这个喝了。”

虞颂庭端过来一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吃食,放在霍蓁蓁的手边。

霍蓁蓁盯着电视看也不看一眼,

“拿走,我不吃!”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上班?你除了每天待在家里让我吃这些腥气奇怪的补品,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吗?”

自从那天在床上晕了过去,之后又被医生说身体太虚,最近需要好好休息后,就被老东西困在这玫园走不了了。

她只要一闹,他就拿她们电视台的韩台长和他是老同学来威胁她,

“你要是乖乖在这里养几天,等你好了,我肯定放你走!”

“不过你要是跟我来横的,不讲道理。你知道虞叔叔是舍不得你,但你这个雌雄难辨的记者小朋友,可就得陪你一起喝西北风。”

“霍小姐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虞颂庭故意瞥了一下电视里,夏茗的采访画面。

那天晚上,当他看到霍蓁蓁和一个小伙子模样的,

两人勾肩搭背,嬉皮笑脸的,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便立刻吩咐人去调查了夏茗。

这一查人家祖上三代的人员情况都快被他摸清了……

才了解到,这“小伙子”原来是个女孩子啊,而且还是蓁蓁的本科室友。

先前,他也只是听霍蓁蓁提过夏茗这个名字,现在终于是把名字和人对上了。

那既然是女孩儿,两个人平日亲密些倒也是无妨的,

年轻人有些个朋友往来的也是无可厚非,他虞颂庭还是很开明的嘛。

“卑鄙!这关夏茗什么事?虞颂庭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还会来这套呢?”霍蓁蓁怒骂。

“她既然是你的朋友,你们又这么要好!你做错了事她连坐,想来也是不冤枉的。”

虞颂庭说完便端起那盅药膳,

汤里是虫草、石斛和十几样草药,又外佐了点红肉,

小火隔水慢炖几个小时的补气血的汤,是老宅用了几十年的老中医给开的方子。

拿着勺子轻轻搅了搅,散散热气。

“什么连坐啊?你以为自己是皇帝啊,况且,我哪里有做错呢?”

霍蓁蓁心里难过极了!

先前自己还只是气这个老王八蛋骗了自己。

明明自小就有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何故还要来招惹自己?

不仅事无巨细的养大她,护她周全,还又是送庄园的,宝贝心肝的宠着。

想来恐怕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只当是养了个听话的小宠物罢了。

而现在呢,真正让她难受恼火的是,

他竟然这般霸道专政!

不许她做这个,不许她干那个的,强硬的命令自己。

自己有理想,想做个新闻记者,替不能言者言。

他不仅不理解,居然还百般阻挠的。

难道,在他的心里,自己永远都只能是依附他的一棵小草,什么也干不成吗?

她还偏就要做出点成绩来给他看看!

“张嘴。”

一勺温度刚好的汤水送到了她的嘴边。

霍蓁蓁凑近了用鼻子嗅了嗅,这一闻小脸就耷拉下来了,

“不想喝不想喝,我不爱喝汤呀!好好的肉非要清炖了还偏要在里面加这些草啊,叶啊的,干嘛呀!”

霍蓁蓁反抗,她实在不爱喝……

“祖宗!”

“雪蛤、花胶的那些你嫌腥不乐意吃,行!那我们就不吃。这喝点肉汤吧,就稍微放了点虫草、人参的在里头,现在你是又有新说法了。”

虞颂庭耐心地劝着,哄着,手捏着勺子又往前送了一步。

“这些个叶啊草的都是有年头的,比你年纪还大,我特意从老宅寻过来的,别那么娇气,现在瘦的没个样子,这晚上摸着都硌手了……”

“啧”,霍蓁蓁不服气了,“我上赶着求你摸了?”

“好好好,说错了!”

虞颂庭示弱,“是我上赶着求你还不行吗?霍大小姐您就开开金口喝上一口?”

没办法了!霍蓁蓁咬咬牙,喝了一口,果然是没滋没味的,忒难喝啦!

“还和小时候一样,我们蓁蓁要人哄着才肯喝药!看见药就愁眉苦脸的找一堆借口。捏着鼻子喝完了,还吵着要吃一颗小红果。”

虞颂庭像哄十六岁的霍蓁蓁那样,哄着已经二十六岁的她。

霍蓁蓁从盘子里拿了一颗,咬了小口,

这果子可真酸啊!酸的人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老东西,你要是没有未婚妻该多好呢……”

这个想法刚一起念,很快就被霍蓁蓁否决了。

霍蓁蓁你不准再去想那些了!

别再沉溺于过往走不出来……

你已经长大了,不是一无所有的小女孩了。

一个女人这辈子不仅仅是要有那些情啊爱啊的,

离了他虞颂庭你就不能活啦?现在你最要做的应该是继续搞事业才对!

“别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困境里,像那一年那样,那么不体面,那么歇斯底里……”

她在心里默默警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