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谏靠在沐盆内昏迷着。

她双唇干裂,脸上的血液还在徜,一流一流顺着裸体流入水中。

身体很凌乱,脸已经没有皮面,最外面一层肉也被削去,但依旧能看出那种脸部的凌乱。

疯狂散乱的头发腻在千谏血流的脸上,有的头发与血凝结而干涸在千谏脸上,一动脸就能感到头发扯着肉的拉扯感。

千谏头发上下竖立,乱麻的披散在肩上,身体蜷缩着,总是凌乱。

“啊——!”千谏口中迸出一声小声尖叫。

她醒了。

定在沐盆里一动不动,惊恐瞪大双眼看着周围。

她可以清晰感觉到血流在脸上,口中尽是血腥味。

痛……

千谏缓缓、缓缓仰起头,双眼眯起来,口腔张开发出细小,微弱的“啊”音。

“啊”音持续很久,很久。

缓缓、缓缓、缓缓千谏从沐盆中伸起手,又痛苦砸在沐盆边沿上。

手被泡腐了,皮皱在一处发白软,皮渣密密麻麻分布在千谏手上。

头搁上沐盆,很努力,很努力去借力,借力,想借力逃出沐盆。

一个时辰过去,千谏徒劳无功。

半个时辰过去,千谏勉强一半身子出了沐盆,她的脸、上躯干、大腿贴在地上,还有一双脚在沐盆边沿勾着。

再半个小时过去,脚也出了沐盆。

千谏倒在地上,倒在血中。

死死咬着牙,一点点一点点往沐间外爬去。

“灰白瓷瓶……灰白瓷瓶……”千谏嘴中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念叨着。

手抓划着地板,血迹斑斑的抓划,良久,良久,才行了一点点距离。

皮渣拖了一地,眼神焕散,痛苦地爬、痛苦地爬,痛……

侧院内,沈淡立在窗前,看向窗外逐渐变亮的天,沉思着。

“十五万,再抓紧搞更多的钱。一但封凌夜开始赶人,就拿着搞到的钱直接跑路。”沈淡心想。

余素已经睡着,面无表情侧着头睡着。

天在这种安宁下,逐渐变得更亮。

“啊——!”一声尖叫划破天空,叫醒了清晨正在沉睡的人。

沈淡站在窗处听到这尖叫,心下一紧,往尖叫的源头望去。

叶损正在地上,手上摸着一份巨大的包裹。

死死用衣袖挡住包裹,叶损不希望这包裹被任何人看到。

“申莲!沈淡!封偻!你们给我出来啊!是你们放在叶院门口的?说啊!”叶损蹲着把包裹护的更紧,嘴中拼命不断尖叫。

叶损用全力抓起包裹,把包裹死死放在自己怀里,惊恐地眼神拼命张望各处。

无意再扫到一眼包裹内的头颅,那种恐惧在叶损心中便又开始加深。

“啊——!”叶损大喊大叫,左顾右盼张望两边,显然惊吓过度之色。

“沈淡!封偻!申莲!余素!给我出来啊!就是你们要恐吓我是不是!啊——!啊——!啊——!”叶损歇斯底里叫喊。

叶损已经不在意什么礼节了,她完全处于抽离的状态。

沈淡听见叶损的喊叫,眉头皱的更深了,表情深陷于狰狞之中。

伸出手指,沈淡直指叶损点了点,咬着牙。

“该死!叶损在叫什么!”沈淡大力跺一番脚。

在这一阵阵杂音中,余素睁开双眼,从床上立起身,顺畅地下床,穿上正衣,并直视铜镜打理着穿在自己身上的正衣。

“不会是?是江宁的事吧?”沈淡死死盯着叶损看,心中突然生出这想法。

骤然,沈淡走出侧院,急促迈步向叶损方向走去。

申莲也从另一方向,强带着端庄的面色朝叶损方向快步行去。

看见申莲,沈淡突然停下脚步,朝申莲兴奋大喊:

“你确定不买千谏的秘密吗?看样子,江父或者什么人有所行动了,你要快点找到凶手,才好从这之中脱离出去啊,你说是吧。”

申莲徶了一眼沈淡。

“别再说胡话了。”申莲直直盯着沈淡,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这时,“碰”的一声响发出,偏院的门被撞开。

千谏从偏院佝偻着身子跑出来,她很慌张。

慌张看着周围,在寻找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担心是有关江宁的事,非常担心……

“啊——!啊——!”千谏一面跑,一面嘴中不断发出这种声响。

痛…

痛苦地跑…

她看见沈淡,突然停下步子,一下在沈淡面前跪了下来。

跪的非常虔诚,状态很虚弱无力,她总是很害怕。

她缓缓,缓缓抓住沈淡的衣角,死死抓紧着。

手更加抓紧沈淡的衣物后,突然头朝沈淡磕去。

她的头不断给沈淡磕着,磕一下,两下,三下……

额头被磕的红肿,千谏很恐惧,脖子处青筋暴起,想讲话,可太痛了要讲话很艰难。

“你…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千谏艰难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

“放过我……”

沈淡俯视着千谏,上下打量千谏一眼。

“你的脸怎么变得这么完整了?”沈淡缓缓从喉中蹦出字来。

千谏的脸如今和正常人无二,就像没有经历过任何摧残一样。

“哦,是涂了那个脂粉吧,我还真是不知道那个脂粉还有这个作用!”沈淡大喊起来。

沈淡弯下腰,凑近千谏。

“我们合作吧,你把秘密告诉我,我去帮你卖了秘密,然后我们分钱,如何?”

“你有了钱就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的离开这里,那你就可以远离找你秘密的这些人了,你就可以生存了。这是个双赢的方案。”沈淡一副微笑和善的模样。

千谏的头磕在地上,不住得摇了摇头。

“不…不…不…”千谏语气无力,身态虚弱,同时摇头,摇头,只剩摇头。

用尽全力的去摇头,她不能出封府,她真的害怕出去。

害怕的看了看沈淡的鞋,她感到更加害怕了。

恐惧,好恐惧……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有意不同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能出封府,抱…歉…抱…歉”千谏痛苦颤抖语气忽上忽下的说出每一句话。

千谏在不住的发抖。

沈淡从衣䄂中拿出一根黄金,他蹲下来,紧扣住千谏的头皮,把千谏的头拉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