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季惟封没有让人来打扰她,倒是清闲了几分。
按照温润玉的吩咐,到了这天放出消息,那些人才查到她的身份,便来了人请她入宫。
阵仗挺大,连镇北王季惟封都来了。
不过他一脸阴沉。
没想到逍遥就是温润玉,这个南疆的少主。
哦,对了。南疆皇室不论男女,皆称之为少主。当然,得有配得上这个称呼的能力。
没想到今日竟然又飘了雪,温润玉便又加了一件狐裘。还是纯白色的。
里三层外三层,层层纯白,不像去皇宫的,倒像是给人送丧的。
季惟封如此想着,便也出声:“穿戴还真是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送丧。”
现在那些人都在院子里,堂里的人只有几个,不至于听到这话。
“现在你不就知道了?”温润玉笑得越发温文尔雅,只是眼底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
“你准备给谁送丧?”季惟封的声音有些沉。
他是恒原的镇北王,如今眼前的人进宫要穿着一身丧服,自然有些不愉。
温润玉和和气气地笑了一声,说了一个季惟封没有想到的说辞。“给我这个病秧子送丧,还能给谁?”
她说得也对,她也确实时日无多了。不过她没有说全,她心里的意思是,自己死了,拉上恒原的皇帝陪葬,最好还把这个多次攻打过北流的镇北王也弄来陪葬。
她答应过的,要护好北流的。
本来季惟封就有些不愉了,这下子,简直怒从心起,“你不是那般的病秧子。”他其实是说,她不会那么早死。
听了这话,温润玉低低地笑出声,脸上的神情未变,笑容依旧,却眼含嘲讽。“镇北王,我的身体你那天探查过,该知道的。况且,我们可不是朋友。既然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就一定要站好,否则,那才叫人耻笑。”
既然选择了恒原,又做什么这般对她说话?敌人关心敌人,还真是好笑!
季惟封在袖下的手捏紧,心也揪了起来。
在很早以前他就认识温润玉了,也明白自己的情感,他喜欢她,即使对方是一个男子。可另一边,是恒原,是一个国家,容不得他忽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句话还真是没错。
温润玉瞥了眼季惟封攥紧的手,“可千万克制住。你知道的,烈火毒的滋味不好受,而且我满身都是毒,小心把自己毒倒了。”穿戴好,她准备出去。“断袖我可不补,我的立场也永远不会改变。”
经过季惟封时,她又说了一句。“我的身子骨弱着呢,可经不住镇北王的摧残。”
说罢,抬脚就走。
她说得没错,她确实身子骨弱,经常发病。如今她没有疯,怕是已经用了所有的理智了。
不论如何,恒原的皇帝,必死无疑!
至于季惟封,只要他不动北流,不破坏她的计划,她便与他相安无事。而南疆,自有温鹤黛去保。
其实季惟封攻打北流均为卫太后的意思,可惜攻打北流是一个事实,赫连尹华的死也是事实,无法掩盖的事实。
她与他,是血海深仇!更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