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熬的的时间也都会过去。天终于亮了,也是天快亮的时候唐夜清和方芳分别才眯了会。

李秀和唐福起来的很早。

唐福是多年来形成了生物钟,李秀则是心里抓心挠肺地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就迫不及待的起床了。

唐福起床劈了柴,烧了水,扫了院子……

李秀则打扫屋子里卫生,洗脸刷牙,试试方芳带回来的护肤品等等,总之,就是不做饭,她在等方芳,她想知道,这个城里女孩到底会不会做饭。

李秀的脸擦的很白,如果眼神不一直往唐夜清那屋瞟的话很难看得出来她是个刻薄人。

磨磨蹭蹭半小时过去了,见唐夜清那屋没动静,她干脆去了唐糖那屋敲门,准备杀鸡儆猴,让唐夜清“两口子”起床做饭。

只是,她在唐糖屋门口扯着嗓门喊了好几声也没见唐糖出来,她也一时间怒从中来,一脚踹开唐糖屋的门,径直闯了进去……

此时的唐夜清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又清晰地听到他妈妈李秀的声音,为了不在方芳面前出丑,就急急忙忙穿衣服……只是,他刚穿上裤子,上半身还穿着睡衣没来得及换掉就看见李秀闯了进来……

倒时李秀,看见唐夜清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你你……你怎么……”李秀一时间忘了思考,结结巴巴地说。

“我怎么在我妹房间睡是吧?”唐夜清一脸不高兴地反问道。“我不睡这睡哪?别的屋你也没收拾啊!妈,您就这么不待见我吗?收拾个房间都不肯?”

“我……我这不是为你好吗?”李秀心虚地说道,声音都小了许多。

“为我好?”唐夜清被气得无语,他干脆一只手叉着腰背过身去,另一只手抓了抓头发,又转过脸面对李秀,表情痛苦地说道∶“您为我好?你看谁家女朋友上门就安排两人睡一块的?方芳是我女朋友,不是媳妇,她还没过门,你把她吓跑了怎么办?你赔我吗?”

李秀这次觉得自己的权威得到了挑战,她没想到时隔三年,自己手掌心握着的儿子已经不受控制了,她想也没想就朝着唐夜清吼道∶“小兔崽子你是我生的,怎么了还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了?我不管做了什么都是你妈!你不就是出去了三年吗?翅膀硬了?都能和我吼叫了?”

李秀吼完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转身离开了屋子,一个人去了堂屋生闷气。

她想不通,为什么她给唐夜清创造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把握不住,还朝她吼!

这下好了,她儿子不争气,她得出彩礼,说不定还要车子房子……那房子她又住不了,车子她也坐不了几次还得她出钱,憋不憋屈?

不行,这样,他唐夜清跟上门女婿有什么两样?

李秀真的是越想越气,干脆收拾了东西回了娘家。

……

这一早上的敲敲打打吵吵闹闹让大家都有点不好了。

方芳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用心带了礼物来怎么还是不受欢迎。

方芳呆愣了好久,最终穿好衣服擦干眼角的点点酸意,整理好情绪出了门。

唐糖知道妈妈李秀过分了……可是,她就是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本身就有点怯懦。现在看哥哥的女朋友这副委屈模样她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最终暗自咬了咬唇,奔出房门去找哥哥唐夜清……

唐夜清也意识到大事不好,只得赶紧来寻方芳。

当唐夜清看见方芳一脸丧气的时候他的心都要碎了,可是,这是他自己的妈,亲妈啊,他能怎么办?

他奔过去一把抱住了这个跟自己回村见父母的女孩,心里简直在滴血……而此时原本忍着眼泪不哭的女孩顿时委屈极了,再也藏不住情绪了,嚎啕大哭起来……

墙角看见这一幕的唐糖也忍不住跟着落了泪。

刚刚一只脚迈进大门的唐福看到这一幕默默地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然后找了个墙角蹲了下来,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方芳哭够了唐夜清哄着她进了厨房。

唐家的厨房是农村常见的那种老式土灶。虽然唐家也有电磁炉电饭煲等小家电,但是,由于李秀平时抠搜嫌费电花钱,所以大多数时还是用土灶,毕竟柴火可以上山捡,不花钱……而且,李秀可看不得唐福闲下来,那样——就是懒!

此刻,方芳正坐在灶门口的小板凳上,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向灶膛里添柴。唐夜清则忙碌起早饭来。毕竟,锅里除了唐福烧的水可是啥也没有呢!

唐夜清先灌了暖瓶,然后再用剩下的水煮了粥,又弄了点馒头小菜……就这样,一顿简简单单的饭菜就做好了。

唐夜清先盛好了饭端到桌子上,然后对方芳说道∶“方芳,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啊……咱们先吃饭,再委屈也别饿着肚子!吃完饭咱们回城里好不好?”

方芳听了这话心里涌出一股酸涩——也许,唐夜清的爸妈连他都不爱呢!方芳心想。

于是,她点点头,眼睛因为之前哭过有点红,她看着唐夜清说道∶“唐夜清,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他们不是你可以左右的……”

唐夜清听了这话没由地眼眶发酸,他强忍着笑意说道∶“好了,傻丫头,快去吃饭,饭菜都要凉了。”

方芳点点头,走向餐桌去。

此时唐糖和唐福都已坐好,就等唐夜清和方芳一块开饭——可他们怎么看都对早上的事情有些事不关己的意思在里面……

此时唐夜清有些尴尬,方芳受了委屈也对这个不甚在意了,反正吃了饭她就要和唐夜清回城里了。

想到这里,方芳就端起碗吃了起来……

一顿饭谁也没说话,只是吃完饭时,唐福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红纸包的红包,隐约还挺厚……只是,方芳没收,她说∶“叔叔,红包我就不收了,如果……下次我还来,您就把这红包给我!”

唐福听了傻乎乎地点点头。

只是唐夜清差点眼泪涌出来,他知道,方芳说这话的意思是以后和他在不在一起还得考虑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