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那个孩子?”

凌晨,狐斋宫找到了那个在屋顶坐了一夜却一言不发的少年。

喜欢?我是直的谢谢。

对此,许空撇了撇嘴,除去平日里常见的迷雾,此时他的面前多了一块悬浮的半透明光屏,演绎起家期间日常装死的系统今天却是起了个大早,为他带来了两个选项:

【面对鹤观即将到来的灾难,你的选择是】

【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放下个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爱咋地咋地】

【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无法放下这里的民众,为了防止未来惨剧的发生,提前干掉雷鸟】

【三、斩断孽缘还我清净:*稻妻粗口*敢这么对我,不用雷鸟来了,我直接把他们全部干掉得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系统提供的选项一方面是为他未来时间线的发展轨迹,另一方面则是为后面演绎结束的评分作为依据,按照上面的选项来做的话演绎评分往往不会太低。

现如今更是如此,三条选项导向三种不同的结局。

只可惜,无论他选择哪一个,那个少年的命运最终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

选择一,他会死于献祭;选择二,他依旧会死于献祭;而选择三,他的生命将会终结在自己的手里。

选项三基本可以排除,虽然这里的居民愚钝,但站在他们立场上并没错,而许空还不至于小气到“你对我不敬便已有取死之道”的地步。

而选项一二的导向结果也很明显。

是让他决定是否直面接近神灵级别的卡帕奇莉。

烦躁地挠了挠头,许空从屋顶落下,无奈地说道:“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先到处转转吧……没猜错的话,这几天都不会有人理会我们了。”

“转转?”

“放心,我在阿瑠那借了木簧笛。”许空当然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摇晃着手上的木制笛子微微一笑。

这是昨天回来的时候阿瑠送给他的,小男孩似乎也猜到了未来几天自己的境地如何,因此早早地将可以在迷雾中确认方向的木簧笛当作礼物送给了这两个外来者。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见到第二日的太阳,但他却给了两个外来者离开的机会。

……

祭祀的日期早已定下。

就在卡帕奇莉降临的那。

许空最终还是选择留下,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愚昧的村民将各种盛放着生物器官的瓶瓶罐罐供奉在一张巨大的平台上,浓郁的血腥味几乎蔓延了整个祭祀场所,可这些人却是如同失去嗅觉般跪倒在地,脸上的虔诚之色令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活在梦中。

可事实却是,他们并没有活在梦中,所献祭的物品是活生生的人。

鉴于外来者的身份,许空二人并没有直接加入祭祀的权利,但经过几天地形勘探,他仍在村庄不远处寻到了一处足以俯瞰整座村庄的山崖,此刻正与狐斋宫藏身其中。

“看来,今天便是雷鸟归来的时候了。”狐斋宫收起了往日温和的笑意,她面色寒冷地盯着下方的村落。

雷鸟的身后会跟着迷雾与狂雷,伴随着山间迷雾渐起,远处雷声滚滚,一股似有似无地鹰啸自远方袭来,裹挟着的狂风险些将二人从山崖上吹飞。

“来了!”

许空压低身形,以免被狂风吹向高空,他并没有浮空作战的经验,被狂风送上天基本可以直接打出GG,更别说天空是雷鸟卡帕奇莉的领域。

呼……

巨大的身影于迷雾中若隐若现,但很快,巨大身体裹挟地狂风便将山间的迷雾带去了少许,一座如小山丘般大小的黑紫色巨鸟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漆黑油亮的羽翼流淌着雷电汇聚的溪流,猩红色的兽瞳充斥着睥睨天下的傲意。

它当然有骄傲的资本,因为它是这天地间最高等的生灵。

足以撕碎金石的鹰啸响彻山林,无数生灵俯首称臣,可这尊伟大的存在并不屑于向他们投去视线,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也只是为那个稍微能令它感到有趣的生灵知道它的到来。

来此,觐见!

雷鸟骄傲异常,但那位歌者并没有来此赴约,因此,它怒了!

愈加愤怒的鹰啸足以震碎人的鼓膜,它暴怒掀起双翼,带起的飓风将下方村落一并掀飞,如果不是村民此时都聚集在高台之下,恐怕这股飓风能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可愚钝的人们,却将这当作神明稍显的神威。

更有甚者登上高台,大呼神明威严。

这群人……没救了……

许空收回了视线,之后的剧情甚至他已经预料到了几分,小丑般跃动的生灵惹得这位存在十分不满,只是爪子落下,那名跳梁小丑便化作天地间的一团血雾。

后知后觉的村民们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僭越,于是紧张得就差把头埋入土里。

“神,神明大人饶命!”好歹是祭司,相比较其他人与神明的距离更加亲近——最起码他本人是这么认为,佝偻着腰身,他将早已处理好的少年的尸体呈在雷鸟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大人,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祭品,希望您……”

话音未落,祭司本人化作一团血雾,瞬间降下的雷电甚至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便将他彻底湮灭,而他高高捧起的祭品,却是牢牢地被雷鸟握在爪子里。

昔日的歌者此刻毫无声息,唯有那完美解剖的皮囊才让雷鸟确认眼前人的身份。

他死了。

被眼前这些尘埃般的弱小生灵杀死。

于是,雷鸟愤怒了,水缸般粗大的雷霆自云间翻滚,伟大生灵的愤怒引得这片天地巨变,山峦般庞大的威压自四面八方传来。

噗嗤!

这并非嗤笑,而是人的肉体在压力下爆裂成血雾的声音。

肌肉、骨骼,于重压下崩溃,血管爆裂喷洒出的血花,为这场肉体破碎的交响乐献上一幅胆颤心惊的恐怖画卷。

爆炸的人数在疯狂上涨,恐惧在每个人的心中回荡。

紧接着,在心中的某个恐惧的点达到阈值的时候骤然爆发,惨烈的鸣叫自人类的喉咙里发出。

那如野兽般的呻吟、惨叫,很难想象竟是在一群人类口中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