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薛灵沄走后,躺在床榻的苏慕举着手中的竹笛,把‘惦念石’把在手中,左看看右瞅瞅,一块小小的原石,竟然发出这般晶莹剔透的蓝光,还真是神奇。
“想什么。”可能太过于沉迷这‘惦念石’,苏慕都没有感受到来人的脚步:“炤星,你回来了啊,炤元说什么,跟你。”苏慕一个盘腿,坐了起来。
“那是师尊,不得无礼。”撇了撇嘴,而后淡了一声:“好。”
想了想今日师尊与他所说,炤星还是开了口:“师尊说,在岐山,师兄他们遇见了‘尸人’,就是先前他们在南山遇见的,可…”苏慕话听了一半,身侧人竟然止住了,蹭了蹭那人长袍,只见那人轻叹一口气。
继续道:“可岐山此次的‘尸人’明显是有组织有规划的,甚至…有人用音笛在背后控制。”
“所以,你们怀疑,这是音家人所为。”苏慕接着炤星话道:“可是暗影谷早在十一年前不是已经全部灭族了吗,会不会是有人以音家的名义在作恶。”
“不知,岐山现归属‘圣灵渊’,不是日召的地界,所以得由师尊或掌门出面去交涉。”
‘圣灵渊’,苏慕确实没怎么太听说过,只知道也是修真一族,极其神秘的一派。
“对了,薛灵沄刚说,她前一晚探过‘慰灵堂’,发现鉑晓的尸体有异样。”说完,只见炤星的眼神在苏慕的身上来回打转,最后落在竹笛的‘惦念石’之上。
“我想,我们可以找个时间,也去探一探‘慰灵堂’。”随着炤星的眸子,苏慕话语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然听不太真切了。
好不容易等了半天,炤星沉声响起:“不可乱来。”
“啊,嗯,好。”一时间,两人无语,苏慕搅了搅手指,捻起身旁的竹笛:“我刚把那个‘惦念石’还给薛灵沄,她没收,而后便走了,这是何意。”
说着,甩了甩竹笛,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侧之人冷意铺遍全身:“不知,早些休息。”说着,起身离去,只见身后之人急忙的站起身,哪曾想那人便已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身后之人极其郁闷:“哎…今日这都如何,怒意都这般明显。”
随后,苏慕便握着竹笛,退回床榻,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感觉到有人在抚自己的脸颊,又感觉像是梦境,直至第二日门外对话的声音,自己方才醒来。
“拜见师尊。”苏慕懒散的打开房门,向外吹了几个哈欠,只见炤元、炤星以及前一日不在的弘枂、湲墁与圣翼皆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各位好,好久不见。”苏慕笑吟吟的打了个招呼,其实也没有多久未见。
“这都何时辰了,不知羞。”稳稳的话语从弘枂口中弹出,扬眸看了看太阳:“这个时辰还不至于让我不知羞吧。”苏慕回应道,进而抬步靠近了过去。
炤星还是一如昨日的清冷,虽说他一直都是如此,可苏慕就是可以感觉到哪里怪怪的。
“既然都已经到了,那先去‘慰灵堂’拜祭一下鉑晓掌门,而后再回来议事。”
看着走在前方的一群人,苏慕颇为郁闷,摸着自己空空的腹部,不禁一阵疑问:“这些人都不饿的吗,怎么都不吃饭。”
实则不然,阴阳盟每日开饭时辰为辰时,可显然现已巳时,每日吃饭都是炤星叫醒他,今日炤星似乎就是想让他饿着肚子。
不一会便到了‘慰灵堂’,由于昨日苏慕与炤星已经叩拜,今日便陪着师尊在殿外等候,其实苏慕是想进去看看的,哪知刚挪了一个脚步:“不可乱来,午时。”苏慕臂肘传来一个重量,抬眸看到炤星无比认真的面颊。
趁着这个时候,苏慕反握炤星的手,扣了扣他的掌心,抬上笑吟吟的眸子,好一会才松开。
又等了一会,弘枂等人才从‘慰灵堂’走出,可能因为鉑晓掌门故去的原因,整个阴阳盟进出的人比较少,而他们这些外来人员也有诸多限制,索性都聚在一个房间,叫上了薛灵沄。
“小谷主,你说你所看到鉑晓掌门的体征与我等所说有诸多符合,可有假。”
弘枂先行开口问道,而苏慕则在一旁嚼着他的糕点,喝着炤星递过来的茶水,吧唧吧唧的声响,得到了弘枂的一白眼。
“确实不假,但光线暗淡,再加上有人看守,我不便细看。”
“那还不容易,今个,再去探一回,即可知。”接着薛灵沄的话,苏慕唇齿不清的说道,可在座之人皆是名门正道,岂可做如此歪门邪道之事,众人都知,只是并未透露。
“不劳烦各位,今日我去,但我觉得‘净水台’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说至此,苏慕扔了一芙蓉糕进了嘴里继续道:“鉑晓掌门从‘净水台’回来,第二天就死了,你们不觉得很蹊跷吗。”
话虽如此,但不排除有人要往鉑眠的身上引,而且先不说是谁杀了鉑晓,就鉑眠现在的状况也是无能为力的。
“今日,我与苏慕去‘慰灵堂’,不然,炤星师兄,你与湲墁与圣翼去‘净水台’。”弘枂不自然道,就连一旁嚼着芙蓉糕的苏慕都甚是讶异。
虽如此,但还是点点头的表示同意,既如此,炤元也便不再说些什么,侧眸看了一眼苏慕,‘唤卿’已然被更换为竹笛。秀眉微皱,便也没做声。
虽白日吃了一肚子糕点,但丝毫没有影响苏慕晚间的食欲,看着苏慕眼前被解决的瓶瓶罐罐,弘枂嫌弃的眼神显而易见。
“看我也饱不了,赶紧吃。”回了一句,苏慕继续奋斗在一线,只见弘枂沉着的嚼了嚼口中的食物,停了下来。
“你真不知,你身上拜月门功法从何而来。”放下木筷,双手环臂的看着眼前人。
只见苏慕手形顿了一顿:“不知。”
“我师父的死跟你真的没有关系。”
“无关。”可能是想要一个承诺,或想给自己一个心里自我安慰,无论何如,弘枂扯了扯嘴角,笑容荡漾在眼角:“快吃,吃这么多,轻功本来就不怎么样,待会飞不起来,别让我帮你。”
对苏慕取笑了一番,只见那人抬起了眸子:“再说,把饭菜扣你俊颜。”而后放下了木筷,擦了擦嘴角,跟弘枂结伴离开。
夜,炤星带着湲墁与圣翼向‘净水台’飞去,虽没有明确写着‘禁地’二字,但看这孤森森的环境,看样子,也不会有人来,只见三人相对一眼,从‘净水台’的侧面进入,与其说是‘禁地’,不如说是牢笼。
除去四周包裹的围墙,里方则是一大的铁栅栏,冷冰冰的,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
“世人盛传鉑晓极其疼爱首席弟子鉑眠,有意将掌门之位传之,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
听至此,湲墁向下瞥了一眼,毕竟曾经一起在‘鬼夜迷都’并肩作战过,如今落得这副下场,真不是她想看到的。
看着已经被血染红的白色内衬,再看看这饱受‘极寒之光’折磨的鉑眠,或许鉑晓的死,跟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他被关在这牢笼,自身都难保,又怎会让鉑晓毙命于他之手。
万事都有例外,在炤星离开之时,那牢笼之人则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如若仔细端详,或许会发现这个人的身上多了些鉑眠没有的东西。
“喂,你别瞎折腾,这石头怎么还发光,你‘唤卿’呢。”
二人趴在‘慰灵堂’顶端,从上向下看,弘枂只见苏慕手握竹笛,‘惦念石’又开始发出淡蓝色的原光,让弘枂说了一通。
“我没带‘唤卿’,我怎知这一趟下山就来了阴阳盟。”
苏慕压低声音说着,视线完全在堂中的棺木之上,仔细打量着,直接忽视身侧人的黑脸,弘枂心中甚想,他怎么会对这样的人‘恋恋不舍’,目无尊长,懒散成性,不守规矩…
“他们每日午时会有半柱香的时间,一定要抓紧。”
薛灵沄的话语在耳边回荡,只见苏慕与弘枂相对一眼:“就现在。”虽说苏慕轻功不怎么样,但还是做到了落地无声。
苏慕把竹笛插入腹部,与弘枂合力打开了棺木。苏慕挑起‘惦念石’只见一张人脸,不!应该说是一张‘干尸’的脸出现在他二人眼前。
虽然看不见全身,但面颊干瘪,眼球凸出,毫无血色,这与弘枂在岐山深处看到的那群‘尸人’颇为相像,苏慕伸出手去摸了一摸,果然如他所想,鉑晓掌门身上只剩下尸骨,未有一丝‘血肉’。
“辛苦师弟,卯时我便过来替换与你。”只听堂外传来声响,二人相视一眼,快速合上棺木,弘枂便提着苏慕从原路返了回去。
“鉑晓这般情况,鉑睫难道不知。”
回到房内,苏慕疑惑开口,在床榻前走了几圈。
“长者故去,小辈负责入棺,期间不可擅自开馆,鉑睫不知,或可谅解。”炤元开口解了苏慕的疑惑,炤元知苏慕想做些什么,但依他所见,此时让鉑睫、鉑矅知晓也于事无补,只会徒增悲伤,仅此而已。
或许是考虑到了如此,苏慕才没有把他的想法表露出来,否则以他的性子,早就捅到鉑睫那里了。
“师尊。”正想着,炤星带着圣翼和湲墁走了进来,面色凝重,见此,苏慕快速的走了过去:“怎么样。”
炤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毕竟鉑眠全身功法被废,跟他脱不了干系,看着眼前急切的眼神,炤星冲他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跟鉑眠应是无干系的,他…已自身难保。”
苏慕好似是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微了微眼眸退到了一旁。